“嗯,阿煜乖顺,知我心意。”
楚婳一脸不甚在意的模样,悠悠出声。
她的声音还带着未褪的沙哑,听得铃兰脖子都红了几分。
“殿下,您是喜欢阿煜吗?”
铃兰实在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家殿下看似狂妄娇纵,实则内心最是柔软,一切皆仅是伪装而已。
若非当初先帝与太后舍弃了殿下,寒了殿下的心,殿下又岂会变成如今这般?
铃兰心疼楚婳,可又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想着提醒她,勿要轻易付出感情。
楚婳心领神会,也不准备瞒她。
“只是一只听话又会伺候人的金丝雀而已,本宫知道分寸。”
至于真心什么的,她早就没有了,又谈何会错付呢?
女子只有无心无情,才能让自已立于不败之地。
爱情什么的,皆是累赘而已!
躲在窗外的一个黑影,听到楚婳这话,转身默默离开。
楚婳见门外那个黑影消失不见,不知为何,心里竟莫名升起一股躁意。
不知为何,她好像突然有些后悔,故意让他听到那些话了。
……
皇宫佛堂内
“侄儿参见姑姑。”
乌克邪向乌沐雅拱手行了一礼,只是他腰杆挺得笔直,这礼行得实在敷衍。
乌沐雅急切地免了乌克邪的礼,追问道。
“邪儿,你父皇如今可好?”
“谢姑姑关心,父皇一切都好,只是…”
“只是什么?”乌沐雅慌忙追问。
“只是父皇说,这么多年来,他每每看到宫中的合欢树,就想起当年树下之人。夜不能寐,思之成疾。”
乌克邪这话不假,父亲确实是让他如此说的。
只是这话是真是假,那就另说了。
“皇兄真的这么说的?他还记得…”
乌沐雅话说到这,已经是哽咽难言,泪水盈满眼眶。
当年她无意中救了意外受伤的大洛皇帝,也就是楚婳姐弟的父皇。
大洛先皇对她一见钟情,甚至是情根深种。
她本是西诏国不受宠的庶出公主,大洛又以厚礼求娶于西诏。
即使她不愿,也毫无办法。
乌沐雅还记得,出嫁前日,她拉着皇兄的手,走到他宫中院子里的那棵合欢树下,向他告别。
她对他说:“皇兄,若有来世,沐雅宁愿不做公主,只做你院中的一棵合欢树,陪着皇兄生生世世。”
即便她嫁到大洛后,大洛皇帝对她极尽宠爱,除了她这个皇后,终生未曾纳妾。
可她依旧忘不了,当年站在合欢树下,皇兄温柔捧住她的面颊。
“小雅,等我!”
为了这句话,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深埋心底。
乌克邪望了一眼眼前的妇人,虽只着了一身简单的常服,但容貌艳丽、风韵犹存。
“父皇说,若姑姑能替他完成最后一件事,他就允您诈死,接您回他身边。”
乌沐雅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癫狂大笑了几声。
“兄长,你为何又要逼沐雅啊!”
乌克邪视若无睹,讥讽一笑。
“姑姑先前虽说按照父皇的意思,几次施计意图毁掉世间唯一的巫凤血脉。”
“可姑姑不也没有成功吗?所以做不得数。”
情爱迷人眼,最毒妇人心!
他这姑姑为了他父皇可真是连亲生女儿都可以舍弃!
据乌克邪所知,楚婳沦为北澜质子后,若非乌沐雅从中作梗,本是可以早日归国。
前段时日,乌沐雅更是弄来吸引毒蛇的蛊虫到皇宫,势必要除掉楚婳。
第21章 食人草
“邪儿,你可否替姑姑转告皇兄,恕皇妹难以从命。”
“不管如何,婳儿也是本宫怀胎十月所出。”
乌沐雅的拒绝,完全在乌克邪的预测之中。
乌克邪不紧不慢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一派势在必得。
“姑姑,这是父皇特意让我带给姑姑的。”
乌沐雅一眼就识出此物,她颤抖着手接过那方浅粉色的丝帕,将其展开。
当她看到丝帕角落处金线绣的那个“雅”字时,噙了许久的泪水终是如排山倒海般落下。
这方丝帕是她当年赠给皇兄的定情信物,她没想到他还留着。
粉色的丝帕中,包裹着一簇暗红色的合欢花,已经枯萎,看似已经摘下多日。
似乎是读懂了乌沐雅眸中的疑惑,没等乌沐雅开口,乌克邪就自行解释道。
“这合欢花,是父皇在宫中那棵合欢树上亲手摘下的,特命我赠给姑姑。”
乌克邪按照父皇的吩咐,一字不差地背给乌沐雅听。
他对父皇信口雌黄的本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依他所见,父皇对自已这亲姑姑,真情确实有几分,但更多的只是利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