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百里景煜的院中,沈修堪堪放下手中盛着墨汁的白瓷小碗。
“陛下,发已染好。”
沈修望着百里景煜那未干透的发梢,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他家陛下容易吗?
为了那大洛公主,可真是费尽心机啊!
先前为了接近她、守护她,将一头银发尽数染成黑色,伪装成面首陪在她身边。
如今为了参加与西诏的比武,更是借口自已生病,实则暗暗恢复成一头银发、戴了面具上场。
所幸,陛下胜了,心思没有白费。
“嗯,孤今日胜了。”
胜了第一局,他就又离他的殿下近了一步。
百里景煜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回来后说的第几遍了。
沈修白眼都已经翻累了,敷衍道。
“嗯,知道了,陛下最是英明神武。”
“参见殿下。”门外不远处传来丫鬟请安的声音。
是他的殿下亲自来寻他了吗?
百里景煜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被针刺似的猛地弹跳起来。
这是殿下第一次来此,往常都是召他过去伺候。
莫非,他今日露出了什么马脚,被她怀疑了?
百里景煜知道楚婳素来聪慧,但他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露出破绽。
容不得他多想,他朝着沈修使了个眼色,便立刻起身躺到了被子里,扯上床幔。
“阿煜?”
楚婳径自进了里屋寻人,屋内光线昏暗,若有若无的墨香飘在空中。
“参见殿下,主子服了药已经睡下了。”沈修行礼后道。
他面色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陛下一头乌发还未完全干透,若是离得近些,或许还能闻到零星半点的墨香。
此时将长公主拦在外间,才是最好不过。
“哦?睡了?”
楚婳秀眉微蹙,往内室垂着的床幔看了一眼,里面确实躺着一个人影。
她嗅觉天生灵敏、异于常人。
显而易见,这屋内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墨香浮动?
楚婳环顾四周,顺着墨香很快便找到了置于书桌角落处的一个白瓷小碗,里面正是小半碗墨汁。
“不是病了吗?还有兴致练字?”
沈修心虚不已,腿脚骤然发酸发软,差点跌在地上。
楚婳来的突然,刚刚他家陛下染发未用尽的墨汁都没来得及收好。
眼下被发现,沈修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故作镇静,硬着头皮答道。
“主子确实是准备练字的,不过身体还病着,墨汁备好了又歇下了。”
所幸楚婳并没把注意力过多集中在此,她想到什么,转身便往内室的床榻而去。
百里景煜闭着眼睛,听着脚步声离他愈来愈近,心也“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刚刚楚婳在外间耽搁的那会时间,他已经用内力将头发蒸干,确保她不能闻到一丝墨香、露出一点破绽。
床上的男子睡容恬静,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红润,乌黑的发随意地披散在迎枕两侧,自成风景。
楚婳不禁生了些旖旎心思,可眼下人还病着,她也不能那么的禽兽。
她犹豫了一瞬,最后只是伸出一只柔夷,轻轻抚上床榻上男子的面庞。
啧,确实是有些烫手,看来真是病的不轻呢…
楚婳不知的是,实则只是百里景煜用内力烘干头发后,余热未退而已,并非是真的抱恙。
她在他的面上轻轻摩挲,从上至下,从左到右。
皮肤细腻光滑,就像剥了壳的鸡蛋,越摸越上瘾。
不经意间,楚婳的纤纤小手蓦然抚在百里景煜脖颈间凸起的喉结上。
似乎是觉得那物小小的、有意思极了,她爱不释手般的按了又按、摸了又摸。
百里景煜依旧艰难地闭目装睡,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热气横冲直撞。
他的公主殿下可真是他的克星啊!
这里是能随便乱碰的吗?
楚婳哪里知道这些?
她的目光又重新回到百里景煜的薄唇,那日密道途中,冰凉柔软的触感又浮上心头。
楚婳鬼使神差般地将手指覆在他的薄唇上,温柔描摹。
她府中面首不少,但大多只是为了权势地位攀附于她,并无几分真心。
这还是第一个为了她可以不顾自已性命的男子,她心中不禁升起异样的感觉。
第18章 失控
百里景煜从来不知道,原来装睡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情。
他突然有些后悔,不能继续这样坐以待毙了!
他必须得做些什么?主动出击…
百里景煜骤然薄唇微张,悄然含住了她的纤纤玉指。
“殿下…唔…”
只是他刚刚开口,便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楚婳见他不再装睡,还有精力轻含住她的手指,瞬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