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坚看这架势,知道宁元书必然是要和他或者和宁王府摊牌了。
宁元书摸索着给自己重新倒了杯水,然后淡淡说道:“今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想来不管是王妃还是老夫人以后都不会想在府里看到我,所以我打算搬出去住。”
“不行。”宁王爷听后直接厉声拒绝,“你是王府世子搬出去住,这让外人如何看我们宁王府?况且因为你今日的刻意为之,外面已经在流传你在府里受了欺负,如果这时候你搬出去,不就正好坐实这些流言。”
宁元书此时却万分失望,“没想到到了现在,你仍然顾忌你宁家的名声。你就不怕我继续住在府里,宁王妃再像今日一样发疯,到时候有些话传到圣上耳朵里,就不仅仅是名声有损这么简单了。”
宁坚冷哼一声,“我会警告她,不会让她乱说话。还有今日你院子里的所有人,我也会一并处理。”
“你敢!”宁元书腾地一下站起,攥紧拳头恨恨道:“我的人谁也不许动!”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元书,莫要妇人之仁,这就当为父教你的最后一个道理。”
宁元书听罢气急反笑,“若是如此,王妃和老夫人不也该死?甚至于我们都该死,只有这样秘密才是秘密。”
“你……”宁坚气结,指着宁元书说不出一句话。
宁元书虽看不见,但也可以想象他此时气急的模样,因而反倒放松下来,施施然坐下,浅笑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第70章 你这个疯子
“你要跟我做交易?”宁坚疑惑。
“对,你放我和莲心小筑的人一起出去,我答应你一开始的方案,让宁青兮回乡下老宅,一辈子不回王府。”宁元书静静望向宁坚的方向。
“不行,那些人必须死。”宁坚一口拒绝。
“你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我就来个鱼死网破!”宁元书重重摔下手边的茶杯。
见他如此,宁坚反而笑了,让右眼角的疤痕看起来更加可怖。他把宁元书当成无理取闹的小孩,声音轻柔道:“你准备怎么鱼死网破?”
宁元书平静道:“我会亲自去告诉圣上我的身世。”
宁坚听罢大笑不止,“元书啊元书,这可不是鱼死网破,这是自寻死路。”
“是吗?我可不觉得,我这人最怕死了,只怕到时候死的是你们。”
宁坚冷静下来,问道:“你是何意?”
宁元书右手手肘撑到桌面,手掌托住自己的脸,左手拨弄着茶杯盖,说道:“你知道什么叫九五之尊吗?当今圣上作为整个大元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他说的话做的事对天下人来说就是准则,就是权威,不容质疑。”
“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要故弄玄虚。”宁坚逐渐失去耐心。
“我的意思是圣上不会允许自己犯如此可笑的错误。将一个所谓的野种亲封为王府世子,要是让世人知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即使他知道了我的身世,也只会将错就错。”
他声音不高,但宁坚听得清清楚楚。宁坚简直不敢置信,“你这个疯子,你就不怕圣上怪罪于你。”
“他怎么会怪罪我呢?他只会怪罪你,宁坚!”
就像宁元书所说,如果让庆安帝知道宁元书不是宁坚的亲生子,那他对宁元书的册封就是一场笑话。但九五之尊怎么会做错事,即使他做错了,他也只会让这个错误一错到底。
所以宁王府的世子只能是宁元书。
可欺骗就是欺骗,即使表面上庆安帝不追究,但难保他不会找借口处置宁家。
毕竟当年凤青圆把宁元书带进宫做人质时,就已经欺骗了庆安帝,宁家的人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庆安帝误以为宁元书是宁家的血脉根本不会放过宁坚。
宁坚面色铁青,愤恨道:“你就这么笃信圣上会保你?”
宁元书摇摇手指,微笑道:“不是保我,是保他的威信。”
“你这是在赌!”宁坚咬牙道。
宁元书抬高下巴,傲然道:“我就是在赌,那宁王爷你敢吗?”
“疯了,你疯了!宁元书,终有一天你会为了你今日的决定后悔!”宁坚终于咆哮道。
“到时候再说吧。”宁元书满不在乎,敲了敲桌子,“过两日我就会带着他们搬出王府,也希望宁王爷信守承诺,尽快把宁清兮送走。”
宁坚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等完全听不到动静,宁元书才颓然趴到桌子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妈的,心理素质差点都撑不下全场。
宁坚说他在赌的确没说错,只不过他赌的不是庆安帝而是宁坚本人。他越疯宁坚越怕,宁坚这种人,说好听点是中庸之道,说难听点就是胆小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