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节目组敲门。
周崇出去接了家里来的电话。
回来以后就一直这样闷闷不乐。
今天上午又一直忙着弄直播，不怎么顾得上和他说话。
上了车，周崇坐在靠窗的位置。
烦得很。
他说他不是同性恋！
不是同性恋！
狗！屁！
可卿山小宝当时的眼神那样认真，不是在撒谎。
原来，卿山小宝确实早就知道了他。
原来，遗言真的是假的。
周崇独自失落，掌心忽然被塞进来一个东西。
他意识到是卿山小宝的手，几乎是条件反射反握住。
转头，不往下看，也不松手，低声问：“塞了什么东西？”
单卿山试图抽手，声音也小小的，“阿婆给的橘子。”
周崇嘴角微扬，依旧不撒手。
“给了几个？”
“一个。”
“那他们不是没有？你先塞我口袋里。”
单卿山不疑有他，把橘子塞到他羽绒服的口袋里，还没来得及抽出来，周崇懒洋洋地调整了一下姿势，顺便把自己的手也塞了进去，握住了他的手。
“你的手好凉，哥们给你捂一会儿。”
羽绒服的口袋里，挤着两只手一个橘子，让本就不富余的口袋，雪上加霜，却又非常温暖。
车子到了镇上，拿着直播间得到的打赏钱，节目组开始大采购。
回去的路上，嘉宾们商议游学活动的分工，必须确保每个孩子的安全。
傍晚的时候，节目组宣布了几条好消息。
当地的服装厂，为他们的游学提供服饰赞助，为所有参加游学的孩子，统一配置颜色明亮的外套和帽子。
市区消防大队，市博物馆，市科技馆，市植物园，向他们递来橄榄枝，免费开放，请他们过去参观。
这个消息振奋人心。
董海蓝担忧，“去那么多地方，又那么多孩子，我们是不是要多带点儿人？”
单卿山道：“没有多少孩子。”
董海蓝：？
单卿山：“我在那里上过学，一个年级最多只有二十个孩子，越往上人越少，辍学不读书的很多。”
所有人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导演公布了学生人数，六个年级加上随行老师不到70人。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游学计划案制定好以后，周崇指出了几个漏洞，完善了策划案，和人员的安排。
第二天由交通公司赞助的大巴停在村口，穿着统一服装的孩子们背着小书包上车，出发游学，全程直播。
【谁还记得这个节目一开始的样子？】
【逐渐正能量】
【64人就是一整个小学，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
市区网络发达，通信便利。
一时间网上全是偶遇游学团的视频，照片。
网友帮忙汇报游学行踪，清点人数。
官媒转发评论点赞。
直播间人数远超刚开播的时候，创下同类综艺新高，并且数字依旧不断刷新。频上热搜，居高不下。
周崇为单卿山挑了一个手机，开设了微博账号，开通的那一瞬间，粉丝蜂拥而至，粉丝数狂飙。
晚上，节目组安排了酒店。
前台登记的时候，村支书走到单卿山身边。
“节目组订的是标间？”
单卿山点头。
村支书委婉道：“我和节目组的人不是很熟，也就和你比较熟。”
这话说得非常明显。
周崇闻言，朝他投去死亡射线。
他怕卿山小宝答应。
刚想上前，听到小宝说。
“那我和节目组说一下，给你订单人的。”
村支书一愣。
周崇爽到！
“卿山小宝，你的身份证，住房登记了。”
单卿山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周崇接了，递给导演。
“我和卿山小宝一间。”他又转头，明知故问，“行不行？”
“行。”
导演：……非得整这死出。
进了房间没多久，直播就结束了。
周崇和单卿山一起看单卿山的微博，教他玩。
不到八个小时，单卿山的微博粉丝已经突破千万。
周崇怕卿山小宝这辈子还会抑郁。
便道：“卿山小宝，你看，有这么多人和我一样喜欢你。只要这个数字不归0，这世界上就有人爱你。”
单卿山面无表情，理性人，不吃这套。
“也许哪一天，他们就会脱粉，会有别的人替代我，赢得他们当下的喜欢。”
周崇点头，并且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
“我承认，你的说法是正确的。”
他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
周崇已经关注了单卿山。
“但我永远不会取关，你的数字只会归1，不会归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