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偏僻贫穷的山洞滋生肮脏的罪恶和轻蔑，他和村长，乃至整个村子都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们肆无忌惮的践踏弱小的生命，却又恃强凌弱，欺软怕硬。
三个人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打了过去。
他们好像变成那些惨死在这里的姑娘，又好像是新的被选中的“新娘”。
抒发着自己心中的痛苦愤懑，怒斥老天不公，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但这其实也并不是她们的错。
等三个人回过神来，“神婆”已经浑身软倒在了地上。
他眼神涣散，侧躺在地上，脸在粗粝的石子上磨蹭，一抬眼正对上那具尸体大睁着的眼睛。
恍然间，他好像看到那具尸体弯起了唇角，朝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神婆”吓得尖叫一声，费劲的用断了的胳膊抱住了脑袋。
“别杀我，别杀我，都是村长的错！”
“我只是帮个忙，主意都是他出的！”
崔珏生气的扯开他的衣服，撕下一团把的他嘴堵上。
夏天天亮的早，晨光熹微，远处地平线已经露出明亮的晨光。
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三个人分工合作，挖了坑把山洞里的尸体就地掩埋。
这些姑娘有的只是路过，也有村长带着村里人去稍远一点的乡镇上抓回来的。
顾绒握着锄头，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似乎有些明白这个世界永坠黑暗的原因，这整个世界都充斥着无序和混乱。
他们看到了这里，但是不是还有更多没有被看见的地方。
顾绒深吸一口气，把土铲了起来。
要挖能容纳这么多尸体的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三个人从早上一直忙到了晚上。
期间崔珏还去看了看关在另一个山洞里的村长，他同样精神萎靡，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
轿夫和乐手那七八个人已经不在原地，但三人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他们自己醒过来走了。
一直到夜幕重新降临，顾绒才拄着锄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给这些姑娘们的坟位置选在山洞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周围草木繁茂，还有不知名的小花。
顾绒莫名想，如果能够选择的话，这些姑娘大概是不想留在这里的。
但他们也不知道她们都是来自哪里，所以暂时只能这么办。
可一直到他们把一切都处理好，这个幻境还是没有什么破除的迹象。
三个人围着地上被绑成了一团的村长和神婆，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这些女孩子们的怨气太深，一定要他们把这两个人杀掉？
似乎是察觉到了三个人的杀意，村长打了个哆嗦，哭着脸道：
“三位英雄，您几位到底怎么样才能饶过我们？”
崔珏轻嗤：“那你不应该问我们，应该去问你们杀了的这么多姑娘。”
村长一抬眼，冷不丁看到了那座低低矮矮的坟包。
他瞪大了眼睛，突然也觉得心惊。
这些年村子的所有姑娘，几乎都被他们用同样的办法掳到了山洞里。
连他自己没注意的时候，竟然死了这么多人。
村子里的人多，需要的女人也多，这些女人被按在身下，凌辱打骂。
运气好的就怀上村里谁的孩子，还能给好好养上十个月，生了孩子。
也有没撑到怀孕就被活活打死了的。
生孩子更是鬼门关，有女人生不下来活活疼死憋死的，也有孩子刚生下来人就没了的。
一次两次，村长还会害怕有人找过来。
但次数多了，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给肮脏的欲望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山神娶亲。
他洋洋自得的觉得，自己才是这一片小山前后的神。
可现在看着夜色下的坟包，那里埋葬着无数姑娘和孩子。
他才终于发现，自己不是神，而是恶鬼。
村长和神婆被按着在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才被拉着走回村子。
幻境还没有解开，或许他们还遗漏了什么。
然而刚回到村子里，三人就被村子里的人围住了。
陈大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冷眼看向村口走过来的几个人，抬了下刀。
“就是他们，阻碍了山神娶亲！”
陈大的视线落在顾绒身上，充满了怨毒。
就是因为顾绒，他弟弟才会死的，他今天一定要给弟弟报仇。
陈大扯出一个恶劣的笑，正好，他弟弟这辈子还没有个婆娘，就把顾绒送下去陪他。
做好了决定，陈大脸上的表情更加痛心疾首：
“你们看，连村长都被他们抓住了。”
至于旁边另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进气多出气少的人，他们没见过神婆的真面目，根本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