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陪我吃饭,哥。
这是裴晏用过两次的理由。
谢时年谨记,从来都没有缺席。
工作时常占据他们两个人太多的时间。
往往是早晨一同出门,晚上一个人回家。
而回家这个人一般都是裴晏。
景山别墅很大,单单房间就有十几个,但人不多,晚上除了裴晏,就只有赵叔。
赵叔年纪大了,休息得早,和裴晏也没有共同话题,所以晚饭之后,仍然只剩裴晏一个人。
很空荡。
裴晏不喜欢。
可他又知道,谢时年喜欢工作。
尤其是,谢时年是在为他工作,为了稳固他在荣恩的地位。
外界总是说,谢时年名声比裴晏都大,颇有功高震主的意思。
在荣恩,也会有一些董事,曾经在董事会的时候时常对谢时年冷嘲热讽,嘲讽他一个外姓人,还妄想成为荣恩的一把手。
裴晏怒斥,顶着一张阴鸷的脸,敲着桌子警告在场所有的人,一旦再出现不尊重谢时年的声音,一律从荣恩滚蛋。
谢时年不在乎,他在荣恩只是因为想帮裴晏而已。
流言蜚语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基本所有人都知道,裴晏夺回荣恩,有谢时年的功劳,但偶尔也会有人提醒裴晏,不要因为过往的恩,而太过放纵谢时年。
裴晏从来只当废话。
谢时年对他而言,是黑暗生命中的一道光,是他在暗无天日,复杂缠绕的阴谋诡计中,对他伸出的唯一的那双手。
谢时年对他一见钟情,嗯,这是谢时年自己说过的。
裴晏也只是想谈个恋爱而已,而且谢时年脸长得也还算不错。
只是他开始的防备,多疑,都一一沉陷在谢时年带给他的爱与包容中。
他们从一开始也不是那么的合拍,无论是日常,还是性。
单单讨论谁做1的问题就足足讨论了一个星期。
大学的时候心性也算不上很成熟,两个人又都是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总是想压对方一头,谢时年说他是柔情似水,裴晏很土的说自己器大活好。
谢时年气笑了。
争论不出个结果,谢时年让步。
说实话初次体验不那么好。
但在经年累月,日日月月的打磨中,他们的身体已经无比契合。
他们互相信任,互相扶持,走过最艰难的时候。
恐怕那时的他们也想不到,几年之后的光景,会截然不同吧。
“不是很想和你一起吃饭。”谢时年淡淡的说。
“哥,你不能言而无信!”裴晏急了,他急迫的想要抓住这次机会。
谢时年疑惑看他:“我怎么言而无信了?”
裴晏手掌攥着拳,举到谢时年面前,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委屈道:“说好的,你要做我的主人。”
“我把链子交给你。”
张开手掌,手掌的中心是一枚戒指。
在初升的日光照耀下,戒指闪闪发亮。
是当初,谢时年亲手打掉的那枚戒指。
是他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站在裴晏的面前,告诉他,自己不喜欢。
如今裴晏又把这枚戒指放置在谢时年的面前。
这枚戒指,将是牵引他一生的物品。
谢时年的眼睛落在戒指上,有些恍惚,几乎和当时相同的场景,同样的海面,同样的日光,同样的人和戒指。
以及同样的拒绝。
他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两个人无法沟通也是心累。
“收回去吧,裴晏。”
他不明白为什么裴晏如此锲而不舍。
正常人被拒绝个三四次,早就应该恼羞成怒的。
更何况是裴晏。
这个十分没有耐性的人。
“哥,”裴晏一改之前的撒娇,郑重的向谢时年宣布:“他是你的。”
“永远都是。”
谢时年手指动了动,他记得当时自己把戒指拍掉了,裴晏这是,又捡回来了?
戒指而已,掉了就掉了,凭他的财富,可以买一百个扔着玩。
为什么非要捡这一个。
谢时年想不到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如果他不想要,不该要,他就不该想。
他又恢复成裴晏陌生的谢时年,脸上是客气地微笑,“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
“这枚戒指不属于我,裴晏,找一个更适合它的人吧。”
我终究不是渡你的人。
我不能再搭进去一条命。
“他就是你的!”莫名其妙的,裴晏反而生气,他抓住谢时年垂在腿边的手,强硬的将戒指塞到谢时年手中,而后看也不看,像是害怕看见谢时年再扔掉一样,迅速转身离开。
谢时年望着他的背影,又看向自己手中的戒指,哭笑不得。
当初他求着裴晏结婚,裴晏不想,现在他不想要了,裴晏反而来求着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