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看着常乐,但常乐的眼神闪躲,不敢与他直视,最后干脆低着头坐到一边的角落里去了。
林久凌叹气摇了摇头,翻出医疗包去给常乐包扎。
此时大怪物已经被烧死在了坑底,但它身上的油脂丰富,坑里的火还在燃烧,把这块空地照得很亮,还将萦绕在空气中的那股潮湿之气驱散了不少。
白玄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在刚才的拉扯中不知道掉哪去了。
白衬衣的领口处还沾着几点鲜红的血,微敞的领口露出瓷白如玉质般的锁骨,在火光的映衬下上面似乎漾着一层浮光。
让人错不开眼。
白玄脸上黏着血很不舒服,奈何他之前没有手擦。他刚抬手要擦脸,额头处就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
他抬头向上看,陆衍正手里拿着一块湿巾认真的给他擦拭额角的伤,还有脸上的血。
力道轻柔,神情认真。
白玄闭上眼由着他擦,不知陆衍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时不时地会触到他的脸颊,温热的指尖似也撩起了他心里的一星火。
随着血被擦掉,白玄额头上的伤看得越来越清楚,陆衍的眉头也越收越紧。
那伤口很深,由于是石头砸的伤口的面积也很大,要不是白玄躲得及时这一下就几乎能把他砸死。可见老刘当时是下了死手的。
火光下,白玄闭着眼,微扬着头,薄唇微张,就像绽放一半的妖异的花。
美得危险又魅惑。
陆衍擦拭的手慢慢停了下来,目光似被这张脸吸引住了一样,竟挪不开。
白玄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微微侧了下头。
“陆队长,我的伤很严重吗?”他一边说一边想抬手摸一下额角。
他的手腕被陆衍抓住,“别乱动,你手脏别摸感染了。”
说完他飞快地给白玄的额角贴了块纱布,动作有些慌乱。
白玄有些疑惑地看向陆衍。
“看什么。”陆衍被他看得更不自在。
“看你好看!”白玄戏谑地说。
陆衍白了他一眼,拧着眉,握住白玄的右臂,向上一推一拉,“咔嚓”一声把他右臂的脱臼也治好了。
手法娴熟得好像天天给人治骨病的大夫。
只是疼得白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
报复,他绝对是在报复。
不过在看到白玄那已经红肿变形的右手手指时,陆衍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疼吗?”
声音竟然出奇的温柔。
有那么一瞬白玄好像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不忍?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白玄想,他巴不得自己死得越痛苦越好呢。
陆衍试了好几种办法处理白玄被扭断的手指,最后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只能先将整只右手绑在木条上,简单做了个固定。
做完这一切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比他背一个人爬上坑壁还累。
白玄看着转过身默默收拾医疗用具的陆衍,踌躇地清了下喉咙。
“陆队,你觉得常乐适合进入游戏吗?”
陆衍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又接着收拾东西。
白玄知道他在听,继续说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常乐,他太过单纯,他这种性格的人放在外面会很讨喜,但这里是游戏,是把人心中的恶放大无数倍的游戏。
在这里杀人都变得合法,为了自己的利益那些人做事没有底线。常乐这样的人在这里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死。而且还会死得很惨。
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
他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并不是因为常乐把他的手掰断他才这么说,他很客观。
陆衍听得出,但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好东西站起来,依旧背对着白玄,站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没死之前就不会让他死!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害了你,如果你心里不舒服可以随时找我报复,我不会还手。”
说完他头也没回地走向了常乐。
白玄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那就是他会在游戏里罩着常乐,有他在就不会让常乐出事。
“在游戏里自己能活下来都很难,怎么可能保证常乐的安全,你也认为应该让常乐进游戏吗?”白玄这话是说给身后的林久凌的。
不知何时林久凌已经站在他们的身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到白玄的身侧。
“常乐是前任三队长的独子,两年前常队长带着利刃十个队员进入一个游戏,没想到那个游戏超难过关,十个人进去,只有三个人出来。
常队长更是为了掩护陆队死在了游戏里。
常乐想子承父志,报考了利刃。很多同事劝过他,但这孩子一根筋,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陆老大说服不了他,就只能把他带在身边,尽力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