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的成人礼一定和这个不一样,一定会比这个更好。”
而柏文均18岁的成人礼,真的就如柏川当年成承诺过的那样,最大程度的尊重柏文均自己的意愿。在成人仪式上力排众议支持柏文均开始玩赛车,整场仪式也没有任何一家企图攀关系的人带着他们的孩子混进来,柏文均和他的朋友玩得都快疯了。
“他还会在我小伯他们家吵架闹离婚的时候帮忙请律师,然后带我堂妹一起去游乐园,不过他不玩,就只是在下面看着我们玩,”柏文均露出老气横秋的表情,“我有的时候觉得他有点可怜......就是......因为他是最大的孩子,所以他什么都要接受,为我们这几个小辈做一个榜样,为我们遮风挡雨。”
可是,我想,那柏川在谁那里可以拥有做小孩的权力呢?谁能在他需要的时候,抱着他,轻声安抚说一切都没事,可以哭出来,可以放声大笑,可以感觉害怕,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可能是我的悲伤表现的有点明显,柏文均摆摆手,安慰道:
“现在应该没事啦,我觉得我哥现在已经站到很高的位置了,没人会再强迫他做什么的。”
没人会强迫他做什么,但就像柏华晋那样的,会暗地里使阴招。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很用力地眨眨眼睛,问他:
“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柏川的大学毕业典礼。
柏川毕业的时候以全系第一的成绩,被选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当时柏家上上下下几口人都答应要去参加柏川的大学毕业典礼,包括柏文均。
结果在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柏华晋答应了在第二天参加一个柏文均也不记得名字的展会,而柏川以‘接班人’的身份被强行要求一同前去。他知道哥哥当时非常反对,但不知道柏华晋用了什么方法将人带走,于是哥哥没有去人生中只有一次的毕业典礼,也没有和同学拍毕业照,没有参与院长拨穗,同时失去了上台发言的机会。
那天晚上他问柏川会不会觉得很可惜,柏川反问他,毕业这天和过去的每一天有什么不同呢,都是普通的,只有24小时的一天。
可是柏川对于我的毕业典礼很认真。
我并不优秀,不能上台发言,也没有获得奖学金。然而柏川甚至比我还要重视,他订了花准备了礼物,那天穿的衣服是提前订制的最新的一套西装,晚上回到他家滚到床-上去以后,我发现他打的领带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有我的签名的那一条。
他那天很开心,给我和朋友拍了很多照片。我不记得他有没有用略带羡慕的眼神从相机镜头里看我和其他人穿着毕业服相拥,只记得他说这一天很好,很重要,要留下可以用来回忆的东西。
他会在我面前表达情绪,会说很多从未和其他人说过的,真正的想法,就像他觉得毕业典礼很重要,就像还未在一起的时候告诉我为什么只戴一边的助听器。
我想三年前的闵林或许有机会成为柏川的避风港,但那个闵林把一切都搞砸了。
短暂的沉默后我叹了口气:
“我做错了很多。”
这句话对于柏文均来说似乎没头没尾,他显得有点疑惑又局促,支支吾吾地回答: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噢,但是我觉得你老是追忆往昔然后后悔莫及也没用啦,重要的是让我哥现在看到你的诚意嘛对不对?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他生日了么,这也是表现的一个好机会,你......嗯......送点特别的,他周围的人每年都送他那些千篇一律的东西,我看得都烦。我想想啊,比如......”
他话没说完,客厅响起一阵异常高昂的重金属摇滚乐。我们两个同时愣了一下,他赶忙拍了拍裤子口袋掏出手机,说了句不好意思,低头一看:
“我靠,我哥电话?!”
我看着他一只手撑地借力让自己站起来,另一只手别扭地按下接听键,整个人变得和上司领导讲话一般溜须拍马,接起电话来第一句和我见过的白木科技大楼里那些打工人一模一样:
“哎,对对,哎,怎么啦?什么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绕开两只狗往阳台走去,随后关上了阳台门。
我坐在沙发上,摸了摸两只狗,开始回忆刚刚听到的内容。关于生日我一直都有在考虑,三年前我们就是在柏川生日那天确定关系的,我说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自己就是他那年的生日礼物,他开心得像是收到了什么绝世珍宝,很珍重地问我:
“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我点点头,随后一个带着芒果蛋糕味道的吻就覆在了我的唇上。
内心朦朦胧胧地有一些想法,还不是很确定,刚打开备忘录想要将杂乱的东西记下来慢慢捋顺,柏文均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透过阳台门传进来,我听到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