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凌数浑身僵硬,想到刚才那一幕,被靳修臣看去了,他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打击,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几乎是惨白着一张脸。
感觉他人都要碎了一样,看着就叫人觉得怪可怜的。
靳修臣推着轮椅过去,挖苦他:“怎么了,一副好像被人羞辱了的小模样。”
“你做的时候,都不觉得丢人,发现别人在看,反而自尊心上来了?”
凌数微微握紧了拳头,垂着眼神色憔悴。
靳修臣拍拍他的腰,他坐着轮椅,这个高度只能拍到腰:
“追老婆就不能要脸,你还是道行太浅。要是林林愿意跟我这样,我愿意站到中央大街去,给所有人表演,边表演边大喊‘我是林林的一条狗’。”
“这点你不如我,你得跟我学习。”
凌数:“……神金。”
他确实做不到靳修臣这样疯癫,完全都不要脸皮,因为从小的上流社会精英式教育,让他养成了高度的自尊心。
愿意在靳修竹面前放下那些自尊心,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靳修臣没再理他,推着轮椅饶过墙角,去了正门口。
凌数看着手里的一个面包,把包装撕了,手指珍惜地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他嚼得很慢,想要细细地从中品味出一点甜。
吃着吃着,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眼眶染上了红。
这样也好,总比完全不理他好。
只要还看他就好。
——
靳修臣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在门口,又伸着脖子去看窗户。
试图透过薄薄的玻璃窗,看一眼里面的人。
他很想周煜林,每天都想,想见他,想抱抱他。
但又怕周煜林看见他后会不高兴,会坏了心情,他只能克制着自己。
他已经学会了克制
什么时候,林林才会回头看他。
靳修臣在门口发了会儿呆,推着轮椅走了,刚走出没几步,刀疤男和黑瘦男围上来。
刀疤男:“老板……我们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靳修臣脸色顿冷:“废物。”
两人心里都发怵,低着头:“对不起老板。他一定要赶我们走,不然就报警。”
靳修臣清楚周煜林的性子:“算了。你们给我盯紧那个人。”
他抬手轻轻地,对着院子里站着的凌数一指:“就是他。一旦他有什么动作,立刻告诉我。”
前几天,靳修臣都是自己在这儿守着周煜林。
商场上交锋这么多年,他清楚凌数的性子,这人看似温文尔雅,内里其实也很疯。
对一定要到手的东西,比起他来更加不择手段。
靳修臣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周煜林不把靳修竹交出来,凌数最后会用强的。
凌数对靳修竹会怎么样,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担心的是,周煜林会被伤害。
这是他绝不能容许的。
今天靳修臣的腿,需要去医院复查,他回来这么多天,也该去换药了。
医生说,不好好处理的话,他的腿以后可能会落下残疾。
靳修臣怕周煜林会嫌弃那样的他,所以今天他得暂时走开,去一趟医院。
交代好事儿后,靳修臣才离开。
这边周煜林也没什么事儿做,给伴伴洗了个澡,陪它在阳台上玩儿。
偶尔望一眼楼下,看看凌数还在不在。
到了傍晚天色逐渐暗沉时,周煜林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凌数的身影消失了。
他也没多想,只以为凌数是想通了,所以走了。
但很快,他听到大门口,传来一阵噼里砰咚的声音,还有人的闷哼声,很奇怪。
周煜林警惕心很强,从猫眼看出去,结果看见门口有两拨人在打架。
有两个还是他白天刚见过的,那个刀疤男和黑瘦男,他们正跟另外几个黑色西装的健硕男人打斗。
周煜林直觉不太妙,轻手轻脚地回了屋,去叫靳修竹。
靳修竹正抱着伴伴玩儿:“怎么了?”
周煜林食指竖在嘴边,小声:“外面有人在打架,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先躲一下。”
靳修竹眯起眼,直接抄起墙边的一个铁棍:“林林别怕,我们上楼,先报警。”
周煜林心跳都稍微有点快:“好。”
他用轮椅推着靳修竹,出了房间路过客厅,却跟几个陌生的男人打了照面。
周煜林呼吸都屏住了,这些人从哪里上来的。
一阵风吹过,卷起窗帘,周煜林瞬间明白了,有些懊恼。
他应该第一时间去关窗的。
谁能想到,三楼这些人也能爬着窗进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淡淡地:“周煜林,把他交给我。”
凌数从人群后走上前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疲态很重,目光冷淡地注视着周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