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数补充说:“我订的都是标准间,两张床,他们不会睡在一起的。”
靳修臣把手指掰得咔嚓作响,整个人进入一种心烦意乱的躁动状态:“那还不是一样。”
同房,约等于同床。
而且林林睡觉的样子,可乖了,怎么能让别人看见!
越想越焦虑,靳修臣腾地站起身,低着头不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拆开……”
他像一只在热锅上,没有方向团团乱转的蚂蚁。
凌数索性直接回床上躺下了。
靳修臣怒其不争,一把将他拉起来:“你老婆在隔壁跟我老婆睡在一起!你还睡得着!你怎么睡得着的?!”
凌数心累,用死鱼眼看他:“那你去吧,我不拦你了。”
靳修臣张了张嘴,缓缓松开了他,挫败地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不行,林林会讨厌我。他本来就不搭理我了……”
凌数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相信他吗,不能给他自由吗,非要把人逼得这么紧,我看着都喘不过来气。”
“你如果不悔改,他永远都不会再回头看你。”
靳修臣一僵,像是被戳中死穴的刺猬,脸上露出受伤又疼痛的表情,他看向凌数:
“我悔改了啊,但他还是这样对我,我认罪书都写了一个本子了,每天都塞给他看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凌数:“……你在感动你自己?你只是一厢情愿地,把你自认为很有诚意的东西,强塞给了对方。但你从来没问过,这是不是他想要的。”
“你喜欢吃梨,我塞给你一车香蕉,逼着你吃完,还到处宣扬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会感激我吗?”
“我破坏了你最珍贵的东西,伤害了你,然后我拿着我珍贵的东西,去跟你道歉,但这个东西在你眼里一毛不值,你能原谅我吗?”
靳修臣僵硬的表情缓缓破裂,恍若晴天霹雳。
他愣在那儿,不断地把凌数说的东西,掰开,嚼碎,反复品味,好久才消化完这番话。
随后靳修臣暗淡的眸色一点点亮了。
他坐到床边,抓住凌数的肩膀,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你教教我!教教我好不好!”
“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他,你说,我都听你的!”
凌数心想,这条疯狗怎么突然就乖了。
他决定摆会儿谱,故意把脸侧到一边去:“我怎么教得了你。不敢。”
以前在生意场上,他没少被靳修臣压着打,吃过多少亏,但都敢怒不敢言,眼下这境况,不得不说,此刻凌数心里有点爽。
落他手上了吧。
靳修臣紧抓着他:“不,你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你比我行!”
“靳修竹来这里旅游,都愿意带上你,林林却说都不愿意跟我说……”
这已经从侧面反应了,凌数在追妻这方面,颇有建树,比他厉害。
大丈夫一向能屈能伸,他先忍辱负重一段时间。
凌数斜眼看他,见靳修臣态度端正,这才慢悠悠地:“好吧。但你必须听我的。”
靳修臣点头如捣蒜。
两个追妻火葬场里的菜鸡,瞎子牵瘸子,在这一刻却诡异地达成了同盟。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靳修臣:“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凌数躺下,把被子一盖:“睡觉。”
靳修臣:“……”
想掀桌。
妈的怎么睡得着的!
这一晚,靳修臣彻底失眠。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很大的青黑眼圈起床时,凌数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靳修臣:“你去哪儿。”
凌数拿了几个暖宝宝贴放进背包,靳修竹怕冷,他得备着:“吃早饭,然后看他们要去哪里玩儿,我准备下,我就是个跑腿做苦力的。”
靳修臣委屈,他也想去。
凌数勘破他的想法,警告:“你去哪儿我管不着,但你不能出现在周煜林面前,记住了吗。”
靳修臣焉哒哒的,无精打采:“嗯呐。”
但他必须跟着,亲眼看着周煜林。
不然他一想到周煜林跟靳修竹在一起,就心慌和愤怒,克制不住自己。
为了避免被周煜林撞上,凌数先把靳修臣撵了出去。
靳修臣也没走,只是躲在走廊的角落里,暗中看着他们。
早上八点半,周煜林和靳修竹出门了,两人有说有笑的,心情不错。
凌数一早等在房门口,看他们出来,又看见靳修竹脖子上空荡荡的,就几步过去,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很细致地给他围上。
靳修竹很在意形象,他都记得,修长的手指贴心地把围巾打理工整。
靳修竹就那样老实站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任他摆弄。
倒是周煜林,看着两人这样,又想起昨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