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惹事?”大傻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说,“不是他先说我吗?怎么变成我惹事了?”
Simon垮着脸,语气不悦地说:“不好意思,我长了眼睛,谁先说谁还是看得见的。”
大傻一愣,这才想起什么,看了一圈其他人,只见大家神色各异,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他抹了把脸,用动作掩饰脸上的臊意,抬脚朝后院去了。
Simon拍了拍梵高的肩膀:“他心情不好,算了。”
“心情不好也别拿我撒气啊,我又不是他的出气筒。”梵高小声嘀咕,“他也就只会在熟人面前装腔作势了,刚才那两个人从他面前走过,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Simon走在最后,安抚好人,回头发现还有一个人在楼梯口站着,望着楼梯上面,一脸沉思。
“小东?”Simon喊道。
小东回神。
Simon走过去问:“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小东注意到其他人都走了,便跟着Simon往后院走,他想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刚才上去那个人,我认识。”
话题冷不丁地跳到这里,Simon用了些时间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哪个?”
“走在前面那个高的。”
“他啊。”
Simon不像梵高那么颜控,但也是个俗人,看人先看脸,刚才和那两个人擦肩而过时,视线就飘到了他们脸上,对于前面那个高的,他印象很深,难怪能在群里引起那么高的讨论度。
“他是你同学?”Simon问。
“我同学的朋友。”
Simon恍然:“也是你们体大的?”
小东摇头:“不是。”
Simon等着小东的下文,结果小东说完就沉默了,他还想问下那个人读哪所学校,但想了想又没问,万一那个人没考上大学,那问了就尴尬了。
“你怎么没和他打招呼?”
“我和他只见过一面,我认得他,但他估计不认得我了。”小东有些尴尬。
楼上,谷筝回到房间洗了个澡,穿上衣服后没急着出去找邱匀宣,他坐到椅子上,感受着湿漉漉的头发还在不断往下淌水,心里一时乱极了。
邱医生是什么意思?
邱匀宣是怎么想的?
虽说当时那个气氛确实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不至于让他俩做出这种事来。
谷筝双手抱头,低头将额头抵到桌子边沿,他惶恐不安,内心的忐忑在回来后不减反增,像海啸一样,筑起高高的水墙,卷起了几乎让他抬头望不到顶的高度。
然后他被淹没了。
他绝望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并不排斥邱医生的亲吻。
外头的毛毛雨慢慢停下,天色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夜色宛如一团浓雾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谷筝深吸口气,起身过去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邱匀宣,他也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明明只是恢复到往常的模样,却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过道里的白炽灯光落到他身上,勾勒出他五官的轮廓,看着和往常一样,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邱匀宣先注意到房间里的昏暗,才瞧出谷筝的头发还在滴水,顿时皱起眉说:“怎么不把头发吹干?才淋了雨,容易感冒。”
谷筝抓了抓头发:“忘、忘了。”
“这都能忘。”邱匀宣没有多说,只道,“把头发吹干再下去吃饭吧。”
谷筝打开房间里的灯,去卫生间里吹干头发,不久前在山上时急着回来,没心情想那么多,这会儿空闲下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全往他的脑海里钻。
他头疼得快要炸开。
整理好情绪后,谷筝出去看到邱匀宣背对他地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放在桌上的书。
听见脚步声,邱匀宣笑了一声:“你带了这么多书,难怪行李箱那么重。”
谷筝走到邱匀宣身后,从他的角度,可以俯视对方的侧脸,他仔细观察邱匀宣的表情,发现对方冷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时,邱匀宣突然回头。
两人四目相对。
谷筝明显感觉自己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他竟仿佛被烫着似的,赶紧偏头看向窗外。
“天都黑了。”
邱匀宣合上书放回原位,起身问道:“头发吹干了吗?”
“吹干了。”
“走吧。”
他们磨蹭了好久,还以为楼下那群人已经散了,下去才看到那群人还在,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了,都在喝酒聊天。
今天下雨,出去的人都回来得早,支起了棚子的后院早已坐满,谷筝和邱匀宣在厨房里等了一会儿才等到空位。
位置在靠近厨房这边,过来帮忙的阿姨正动作麻利地收拾残局。
谷筝张望了下,见他们和那群人之间隔了两桌的距离,便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