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
我鉴赏“艺术”的水平总是不到家。
这里的价格实在是不适合我的身份,我正打算退出商店的时候,一只白色的手拿起了放在我身旁陈列柜上的瓷碗。
产屋敷真鱼用蓝色的缎带绑着头发,棕黑色的眼珠喵了我一眼。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说吧。”
自己主动和别人主动果然是不同的。我的脑筋平时转得就有些慢,一到重要关头,就会变成一盘缩胶的旧磁带,在录像机里死死卡住。
“那个……”
对视着女孩淡淡的眼神,我内心一阵挫败。
该说些什么好呢。内心的犹豫惹得对方不快了起来,产屋敷同学倒说起我不清楚的事情来。
“你父亲他身体还康健吗?”
少有人通过我问候养父,“还行吧,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产屋敷真鱼寒暄道:“毕竟他一直都和我们的企业合作,算是老客户了。”
产屋敷似乎是以药物发家的,我不止一次听说过这回事,电视上也经常有产屋敷制药的广告。
对了,童磨和我说过,产屋敷家的大小姐似乎是叫怜子吧。
“这种事情我不太清楚。”
工作啊,工作上的投资,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他是黑作坊医生和孤儿院院长,别的他不讲给我听,我就从来没问过。
“对不起,我从来没听他说过。”我下意识地就开始道歉了,产屋敷真鱼低垂着眼睛,脸庞上的表情逐渐变硬。
“是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不信任。
我也不知道她从何而来的敌意,想问的话也没能问出口,这不就是其他人最唾弃的“不张嘴”的情况吗?
脸有些莫名的肿痛。
我们算是不欢而散。可到最后我也依然不清楚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想要问的东西也没能问出口。失败感深深地战胜了我,只让我哑口无言。
离开阿美龙之后,我依然沉浸在挫败感之中。街道上人来人往,大都市的人流量总是超乎想象。现在还不是节假日呢,逢年过节我连大街都走不上去。
我还是挺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评价的,而且有些……莫名其妙的,难不成她生性如此?和阿鱼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难不成真是我弄错了角色。
思来想去了半天,我决定不要再去做一些无谓的纠缠了,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恐慌”。我的心思重新放在了采购生活用品之上,常用的那几款沐浴用品得到超市里去找找……今天的话,要不要去炭治郎家的面包店光顾一下?
或许就像他们说的,我应该多走动走动才对。
路过一连串的点心店与首饰店(这两种店铺到底是怎么开在一起的),我终于到了炭治郎家的面包店——香之屋。
现在没什么人,但香之屋前似乎发生了一些冲突。
炭治郎很善良,但是也很耿直,时不时就会和一些性格不好的人起冲突。
和他起冲突的那个人高高瘦瘦的,穿着一件驼色风衣,头发像是拉过了。
真是熟悉的发型。
难道这就是潮流吗?
我怕他们的冲突引发出骂架来,连忙去阻止他们。
走近了就听见炭治郎喊道:“卖完了就是卖完了!”
风衣青年气急败坏,“别胡说八道了!你明明是当着我的面藏起来的!”
到底在吵些什么,难道是面包吗?
炭治郎噘着嘴,眼睛瞪得很大,我对引发他恼火的对象好奇了起来。
随着我的走近,青年的面目逐渐清晰起来。
从侧面看就能看见一副姣好的五官,如果不是男性装扮的话很可能会被误认成苗条的女性。青年的眼珠从前方移到眼角,余光估计看到了我。这时候,我也看清了他的脸。
……
我偶尔也会想贺茂无惨长大后的模样。因为疾病缠身的缘故,他总是病殃殃的,身高增长得很缓慢,体重也轻得离谱,就和个人体模型一样。
但是光凭已经定型了的五官长相,我也差不多可以脑补出他成年后的模样。总归是差不到哪里去。
我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那种岁数,所以相关的想象只是流云般闪过。想再多,活不过那所谓的“天命”又能怎么样呢。
有一种传说是这么讲的,早夭的孩子都会上升成为天上的星星。被那些未成年的“星星”所注视,仔细一想简直就是恐怖故事。
但事实上,星星、月亮、太阳都是一个独立的星球,压根不是孩子的灵魂变的。
我已经度过了那个什么都会被骗到的年纪了。
青年的面目完完全全地落入我的眼中。
也许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呢。
与之对视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无形的闪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