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保安一见浑身都湿透了的同学吓了一大跳,赶紧打着伞上前询问: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这么大的雨怎么就不知道打把伞呢!”
季裕没有反应,只木然地解开停在校门外的自行车上面的锁,无视掉了保安的呼唤,他跨上自行车后就往回家的方向骑,保安一边追一边在后面喊都叫不住人。
回到家,季裕闷头就往房间里去,保温瓶又一次被他扔在了地上,连同纸条滚进了床底。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和裤子,任由着自己全身湿淋淋的状态爬上床蜷缩进被子里。他把被子拉过头,双眼放空无神,半眯着眼盯着被子里黑漆漆的一角。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赤裸着身体走到脱在一边的衣服堆里捡起手机,随后便又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因为冷,他的身上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身上即便裹着被子也还在底下微微发抖,他就像自虐般地折磨自己,折磨自己这两年来的笑话。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推掉了晚上和学长的约定,随后便丢下手机翻了个身面向墙壁。
今天的泪怎么那么多,为什么他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呢。
季裕疲惫地闭上眼,放任自己坠入进无边的黑暗。
季裕又做梦了,明明平常不怎么做梦的他,短短一个月内他却做了两次的梦。这次是第二次,而且还是个噩梦。
梦境的前方学长亲密地搂着一个长发女生,女生侧过了脸,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学长看着女生露出了笑容,随后两人距离越靠越近,季裕眼睁睁看着学长吻上了那个看不清脸的女生。在他们后方的季裕死死瞪大了双眼,无论他想怎么前进,脚下像是生了铁般阻碍了他上前的行动。
季裕着急地开口喊学长的名字,无论他怎么用力喊,在前方的学长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般,继续搂着女生往前走,明明对面的两人就在他的不远处,可他的声音似乎被一道透明的玻璃墙阻隔住,无论他的声音多么的大声,却一点声音都传不过去。
季裕终于忍受不住了,蹲下身蜷缩起身体捂着脸失声痛哭。他的眼泪连接不断往下掉,哭得抬不起来头......
裴母晚上回来的时候敲儿子的房门,敲了几下后都没有人应她索性直接扭开门把把门打开。一眼望去地上被随意扔着校服,一片黑暗的房间中,季裕就躺在了床上,客厅里的光的帮助下使她清楚看见了季裕脸上正泛起不正常的红。
裴母吓得丢下包,不管不顾冲上前去抱起季裕,用手去试探季裕的额头。
嘶,好烫!
裴母一把背起儿子就往楼下冲,驱车往医院赶去。
季裕这次烧的不轻,淋了雨加上中午又吃了不少辣的东西,他的体温直接烧到了三十九度,逼近四十度。医院的护士连忙给他物理降温,打上点滴。
到了后半夜,季裕的烧才慢慢降下来,但还是处于低烧的状态。
从小到大季裕都很少生病,这一次的高烧着实把裴母给吓出了半条命,季父一下班就直接从律所赶了过来。
季裕人一直处于昏睡中,迟迟没有醒。
裴母额为担心,着急着问一旁的护士,护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女士您放心,您儿子只是因为精神一时受了太大的刺激才会陷入昏睡状态,一会就该醒了。”
裴母张了张嘴,不敢置信道: “精神受刺激?”
护士说: “您儿子是还在读书吧?会不会是因为学校考试压力什么的?”
裴母摇摇头: “不会的,我儿子成绩一向以来都没有让我操心过,而且我平常都有在关心他在学校的状况,应当不是这边的问题。”
护士: “那女士您只能等您儿子醒了再问问他吧,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都比较敏感脆弱,所以还是希望做父母的也要适当地关心关心孩子心理状况。”
裴母感激道: “我会的,非常谢谢您。”
护士: “不用谢,这是我的分内工作。”
护士说完后就拿着病历本转身走出了病房,季裕所待的病房是单人间,环境干净且安静没有外人打扰。
一晚上一直紧绷着心情的裴母脸色有点憔悴,她坐在儿子的病床边,手指轻轻握住他另一只没有打点滴的手。触手是一片冰凉,裴母收紧了点力道,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季裕的手。一旁的季父走了过来,一只手搭上妻子的肩头,低声说: “你去旁边的沙发休息一会吧,点滴我来看,小鱼醒来的时候也不会想看见你这幅样子的。”
裴母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也确实累了,走到病房里一边的沙发上,头靠在靠枕上不自觉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