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陀龙王也会蜕皮吗?若陀也是龙吧。”歌尘怀里抱着琴,好奇的看看身材魁梧的龙王。
“完全不一样好不好,龙王是元素龙王,龙尊是……持明什么来着。”削月压低声音和同伴议论着。
“所以持明到底什么种族,我翻遍古籍也没找到蛛丝马迹。”理水扇扇翅膀,也跟着窃窃私语。
“持明原来是种族吗?我还以为是法号之类的……”
留云听得头疼,她不耐烦地用黑色指甲敲敲桌子,轻喝一声,“泽苛的种族到底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都不甚重要。只要记得他永远是璃月的一份子就好了!”
众仙一听,思索了一番,也点头附和到:
“留云说的在理。”
泽苛结结实实地在摩拉克斯的居所连睡了半个月,终于缓过劲来了。
他在一个太阳极好的冬日睁开了双眼,掀开被子下了床。
泽苛拖着尾巴,赤脚踩在地板上,黑色的黩镯铐着他消瘦苍白的脚腕,行进之间摩擦出清脆的玉响。
他径直打开窗户。
阳光透过窗棂打在龙角上,闪出刺冷的白光。
青年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细雪钻进他的肺里,空气里徘徊的苦涩碳味也被冲淡了。
有鸟在啾啾地叫。
春天无声无息地到了。
药庐的新任掌权者海月又惊又喜地看见龙尊甩着又长了一截的尾巴走进了屋。
宽了的白袍贴附在他的躯体上,勾勒出瘦削但极为有力的身形来,薄薄的肌肉裹着他的手臂,骨骼清晰倔强地支起手腕,他伸手向海月:
“今年冬天的药材库存整理,重病患者的档案等劳烦给我一下。”
“龙尊……大人,要不要先吃点早饭?我这有热粥!”海月却不回答,难得有些强硬的准备起碗筷。
“唔,给我来半碗好了。”龙尊一愣,没有拒绝这个曾经照顾过的人类孩子。
随着泽苛清醒的消息在人间传开,留云携着小甘雨前来探望。
“要不要再休息一阵子?本仙瞧着今年的稻种都是极好的,你就算放松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留云看泽苛就像是在看大病初愈的病人。
“不用,我已经好了,精神状态也不错。”蓝色的龙尊淡淡地端起茶杯吹去热气,面上一派沉静。
甘雨怯怯地偷看着泽苛的眼睛,孩童的目光剔透无邪,她直觉师叔身上有什么东西被永远改变了。
以前师叔虽然看着很蓝,像凉凉的海,但是一点也不冷。
但现在的师叔,小麒麟觉得他有点冷。
于是小甘雨向泽苛举出双手,做了一个孩童讨抱的标准动作。
泽苛果断放下茶杯,自然又熟练地将穿得暖呼呼的小孩子抱起来颠了颠。
现在应该不冷了吧?小麒麟不确定地想。
留云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开口邀请:“小甘雨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了,要不你来帮我给她上上课?”
泽苛看着怀里的孩子陷入了沉思。
“还是算了吧……我的云吟法术她学不了,也总不好教这么小的孩子种地。”
留云想象了一下小娃娃举着比她还高的锄头奋力劳作的样子。
“……你说得对,本仙去问问其他人吧。”
泽苛抽空去了沉玉谷一趟,为了将那一瓷瓶珉光虫放归回药君的灵枢庭。
摩拉克斯到安安和盲眼老者的庭院里调查时,在树下发现了它们。
他料想这定是泽苛送给安安的礼物,就留在自己手中,精心饲养。等泽苛稍稍恢复精神,又还给了他。
青年怔怔地看着那个发着如玉荧光的薄瓷瓶。
罢了,怎么说也是一些生命,不如放它们归家。
小小的荧光迅速四散消失在灵枢庭,留下空空荡荡的瓶子。
长生看着这一幕,不免也有些唏嘘。
世事无常,变化多端,不如拼尽全力,不留遗憾。
种种思绪在脑中一一浮现,她晃晃头,接过泽苛手中的瓶子。
“这下,可是物归原主了。”
龙尊的脸上辨不清喜怒。
长生有些惧他这无喜无悲的模样,她开口轻刺:“你会对人类失望吗?泽苛?”
“不。”泽苛想起瓦松,晴奇与秋泽节。
“人类本就是各怀心思的,而在未来与他们同行的岁月里,我不仅会填饱他们的肚腹,也会填饱他们的灵魂。”
年复一年,归离原上的丰收从来没有断过,老人口里的饥荒岁月渐渐成为了遥远的传说。
但是所有的璃月人都记得泽苛龙尊与他们所立的契约:要善待弱者,不可在丰收的年日让他们死于饥饿。
“爷爷?那还有一小片麦子没有割呢!”有童声嚷嚷着。
“不,孩子,那片麦子属于土地,属于泽苛龙尊,属于所有无力的人,唯独不属于我们,因为我们已经有了足够多恩惠了。”老人爱怜地摸了摸孙儿的头,孩子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