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没忍住,又看了眼后视镜。
“我好像是听到了,还挺大的,我都给惊醒了,不过一下子又睡着了哈哈哈。”
戚寒洲轻轻扫他一眼。
陈余尴尬地咳了两声,心道他怎么话这么多,回过头继续专心开车去了。
看来果然是因为雷声。
“我也听到了。”奚琢笑着,“很大声。”他想起戚寒洲后面补的那句,莫名觉得里头好像是有些什么期待,于是也补了一句,“响了好几下。”
外头雨没有要停的意思,车子却是已经到了,陈余打着方向盘停车,在车子停下之前,奚琢道,“晚上可以试试喝温牛奶或者蜂蜜水,也许会容易入睡。”
他忽然想起晚上自己去,总能看到这人喝东西,要么是咖啡,要么是茶,还总是放凉了的,没忍住提醒,“还有啊,前辈你晚上最好少喝点咖啡和茶,容易睡不着,而且凉的对胃也不好。”
戚寒洲没尝过被人管着的滋味儿,但如果是这种感觉的话,倒也不错。
他应了声,忽然又说,“茶是你给的,不是养生茶吗?”
奚琢一愣,随即笑弯了眼睛,“但那也是茶呀,睡前喝很容易睡不着的,要喝的话,要再早一点儿。”
说话间,陈余停好了车,替戚寒琢打开车门,手上握着已经撑开的伞,“洲哥,咱到了。”
奚琢已经打开了车门,戚寒洲看着车门关上,又看了眼陈余手里的伞,迈开长腿下了车,“把伞收起来吧。”
“外面还下雨呢……”,陈余没明白,话没说完,发现戚寒洲已经绕过车头,他忙追过去,却看见戚寒洲钻进了奚琢的伞里。
两个人大男人挤一把伞到底是有些拥挤,可从他这里看过去,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和谐。
陈余看了会儿,把伞合上了。
第17章 加十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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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还是要在车上备着伞。”两个人进了剧组的帐篷,奚琢甩甩雨伞上的水珠,晾在空旷处。
前面戚寒洲忽然钻进他伞里头来,吓他一跳,问了才知道是车上没带伞,同撑是没问题,只是他的伞并没有多大,来的时候又是戚寒洲自己撑着,伞面大半是朝着他这边倾斜了,估计是淋到不少雨。
他放好了伞,一转头,果然看见戚寒洲的左肩衣服湿了不少,往下,裤脚也溅了水。
戚寒洲对睡眠要求很高,睡不好的话第二天会很不舒服,他本来眼睛发困,头也昏昏的,这会儿却觉得舒服多了,“谢谢奚老师的伞,还有,我下次会记得在车里备伞的。”
奚琢摆摆手,“只是伞而已,”他盯着戚寒洲淋湿的那块儿衣服,从背包里掏出件儿薄外套,“衣服好像湿了很多,要不要换一件?”
“反正一会儿要换戏服。”隔着厚重的帐篷帘子,传进一道熟悉的声音,李昀山掀开门帘进来,轻咳两声,悄悄瞄了一眼戚寒洲,“将就穿穿得了呗。”
“好像也是,”奚琢拍拍脑袋,“一会儿还得换的。”
说完,他把外套装回包里,掏出剧本,坐一边儿读剧本去了。
戚寒洲要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止住了,他看了眼李昀山,露出一个笑,“导演说的对。”
言罢,在奚琢对面坐下,也掏出本子看。
两个人坐着,一模一样的认真。
“……”
怎么总觉得他刚刚的话阴阳怪气的,笑的也假。
李昀山不解,喝了口热茶,嘀咕着准备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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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楼下,行人匆匆。
“下雨了啊,”沈云集伸出手,去接凉凉的雨丝,同时缩了缩肩膀,下意识往身边人旁边靠靠,“有点冷,果真是快要入秋了。”
明月楼是青州最好的酒楼,楼高接天,此时雨幕如烟,朦胧地隔着远山。
瞧见沈云集伸出的手,殷羽低头,握着伞柄的手稍微偏移了些,伞面便往左边挪了,罩住他的肩膀。
这是他们同行的第二十日,他以往总是独身一人,来去无踪了无牵挂,却是未曾料到现下却有人一同行路。
总归,带着一个人倒不如以往想地那般麻烦,虽然聒噪了些,却也热闹。
沈云集接了一手的雨,秋雨凉凉,手指头也被浸地冰凉,他收回手,等到手上水都晾干了,伸手扯扯殷羽的袖子,“我知晓你是不爱说话的人,倒也没想到这么不爱说,你倒是回我一句啊?”
“……”殷羽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扯着的衣服,片刻后开口,“我在听。”
“只是听可不行,你若是一直不说话,只我一个人说,那多无趣。”
“你说,我听着便好。”
沈云集无奈道,“没了回应,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回头看看桌上的酒盏和小菜,可惜地摇头,“早知道就不带你来酒楼,竟是连酒也不喝,酒不喝也就算了,小菜也没吃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