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族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脑袋不敢抬,“都督日理万机,可有用得上我等的地方?”
“炼丹呢?”裴云京瞥一眼冒烟的赤金炉,不答反问,“所炼可是寒食散?”
“我等并未收到炼丹禁令,”士族忖度着裴云京的神色,“若是冒犯都督,我等立即销毁!”
可连日来他们始终摸不透这位年轻都督的心思,他不近男色女色,府上节俭不喜豪奢,无欲无求的人最难满足,或者换句话说,他们这些人连给裴云京塞牙缝都不够。
裴云京眼中只有野心。
“怕什么?”裴云京换了个坐姿,衣摆带起一阵风,刮得面前这几把老骨头瑟瑟发抖,“平州昨日没有炼丹禁令,明日也不会有——听闻这丹药能叫人□□,当真有此神效?”
“确有其效,”有个迁居平州的士族胆子大些,闻言立刻抬头问道:“都督可愿一尝?”
裴云京脑袋一歪,仿佛当真来了兴趣,“叫寡人看看效果。”
可那人见裴云京的神情不像是要自己服用,那又怎知效果如何?
“都督这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吕恂上前一步,居高临下,“你们先替都督尝!”
“是,是!”
几个士族不敢不从,纷纷再次服用寒食散,方才的热性还未散发,此刻阳气上行,他们连薄薄的裲裆也再难挂住,彻底脱了上衣,打眼望去,就像一团团肥肉粽。
裴云京闭了眼,转头示意吕恂,吕恂便又开口:“听闻此药乃房中秘术,不知是真是假啊?”
“是是是,也是真的!”
士族们心中猜疑刚起,只听吕恂接着说:
“那你们便为都督献一番丑,”他看着身后的弟兄,眼中只有嘲讽,“叫咱们都督看得真切,也好放心用药不是?”
士族们这才明白,原来这裴云京看似禁欲,实则是个大□□,还是喜欢看别人媾合的大□□。
“这。”
吕恂见这一群人都翻了难,拇指一挑,露出一寸寒光,蹲在其中一人面前,用刀面拍他的肉脸,“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几人当时吓出一身汗,转头想叫一旁侍奉的家伎,不料又被吕恂拦了下来——
“诶,”吕恂阴阳怪气,字里行间还有武人的狠戾,“人家女郎如花貌美,做什么非得叫你们这几个老头糟践?”
“那,”士族们四目交错,“那依都督的意思?”
“自然是你们这几个吃了药的,”吕恂起身喝道:“自个儿来!”
“啊!”大梁偏好男风是不错,可于寻常男子而言却是奇耻大辱,士族们犯了难,“可我们不好此道啊!”
“看来这药也没什么用啊?”吕恂拔刀在地面来回刮过,扫到的青草瞬间一分为二,“既然无用,不若就将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秽根给斩个干净,也省得碍咱们都督的眼!”
说着吕恂挥刀,刀光划过半空,与阳光交错,刺痛了这些士族的眼睛——
“都督饶命,”士可杀不可辱,可服用寒食散的都是软骨头,他们赶忙同意道:“我,我们,我们做就是!”
很快,面前一片声色犬马,这帮家伙口是心非,说着不好此道,身在其中又难以自拔,污秽的呻/吟充斥耳边,在林中回荡,连伺候惯人的家伎也红了脸,低下头。
“玩物丧志啊,”裴云京只扫过一眼便起身,临走前只留下冷冷的一句:“没将药性彻底发散便不许停。”
“都督说什么?”
士族们虽也享受,但也知道精尽人亡的道理,可吕恂却又晃了晃刀——
“谁叫你们停了!”他来回走着,严密地监视着每个人的动作,“哪个敢停,我定叫他看不见太阳落山!”
士族们没见过这般道理,苦不堪言,正在此时,一旁的炼丹炉却突然炸了,平地一声雷,惊动了正要上马的裴云京。
士族们就在炼丹炉附近,这一声几乎震散了这些老骨头,吕恂不明情况,提刀警戒,大吼道:“保护都督!”
裴云京人已走到跟前,侧身从吕恂身后出来,问:“炼丹炉炸了?”
“禀都督,”吕恂转身下跪道:“是炼丹炉炸了,所幸都督不曾受伤!”
“爆炸,受伤,”裴云京若有所思,视线在炸成碎片的小坑里回转,突发其想,“若是炸在人堆里,后果确实不堪设想啊。”
大梁仍处于冷兵器时代,长距离作战,除了箭弩便只有火毬,不拼数量,杀伤力并不十分大,眼前这炼丹炉小小一只,却能炸出一片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