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琦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虽然大概意思他能听懂,可是怎么越听越怪。
阮秋盛这才反应过来,一时心急竟直接用现代世界中入住宾馆的说话习惯,他停顿片刻努力搜索脑袋中的词语,磕磕绊绊道:“嗯......你已经安排好住处了吗?”
不再纠结话语中的怪异,沈琦赶忙将两个散发无限光芒的人推进客栈,嘟嘟囔囔道:“先进去,再不进去估计外面都要被人围起来了。二楼左边,玄字一二三号。”随后他又瞥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章祁月,再次问道,“小师弟这是灵力透支了?”
沈琦走在前方将门打开,侧身让阮秋盛先进去安置章祁月。他小心地将章祁月放在床铺上,又仔细捻好被角,才同沈琦走出房间回应道:“嗯,你说完话他就险些晕过去。”
“邯前辈也是太严厉了,一分一毫都不能错,那一堆废弃稿纸的灵力攒起来都够杀只半年小妖了。”沈琦话音戛然而止,就这么随口一说,却又想到了那只幼年妖兽。
表面做得再决绝也无法抹去心中的不忍。
阮秋盛和沈琦一时间没了声响,两人趴在二楼木栏处,心不在焉地听着楼下说书人同食客们讲着奇异故事,故事跌宕起伏引来众人叫好。
“二师弟,如果一个人自诩正义杀了无辜之人。你会觉得这个人......很伪善吗?”阮秋盛寻找着合适的措辞,面色平静,心里却如同打鼓,等待着沈琦的下文。
“若无苦衷,那么这个人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正义向来有依有据,像你说的这样,那叫滥杀。若有苦衷,这个人反倒有些可怜。”沈琦手指立于木板,毫无规律地乱敲一通,像是发泄着什么,“可怜在不能左右自己的行为,宛如提线木偶被迫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阮秋盛没有回话,只是抿紧唇微微点头赞同他的话语,片刻后寻了个理由便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虽然没搞清大师兄想表达什么,但总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沈琦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大师兄房间里问一问,一扭头正对上章祁月的脸,把他惊得险些叫出声。
还修什么仙,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被他们折腾得直接一命呜呼。
章祁月睡眠本就浅,怎么可能在颠簸的路上睡得这么死,他不过是想再被大师兄抱一会罢了。从阮秋盛离开自己房间后,他就睁开眼睛翻身而起,躲在门后听着两人对话。
只言片语也足以让他摸清究竟是什么困扰着阮秋盛。不过他现在先不急着去找自家大师兄,他抬臂勾住沈琦,重新把他拉回木栏边,扬起下巴指向不远处的说书人。
“二师兄,你之前说的师尊话本就是在京城流传的吗?”章祁月眼中带着新奇的探究,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古代生活,好奇点也很正常。主要是不能太丢人,不然他能直接从楼上到楼下,一砖一瓦他都摸个遍,好好研究这些只有在书中看到的装潢。
沈琦挑了挑眉道:“不然呢?咱们山下茶馆的说书先生就让我来京城买的。偷偷摸摸买一本还被收了。”
这么一说章祁月可就激动了,他心里捣鼓了好久的想法看来终于有机会实现了。
他连忙戳着沈琦手肘,满脸真诚:“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一个人写了本新书,但为了得到一定的宣传效果,花钱找说书先生拜托他依照书中剧情讲给人们听啊?然后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书就成功卖掉了。”
沈琦:不是,一个二个都哪来的“有一个人”,怎么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都到他面前假设问题?
想象很好,可惜现实很残酷。
沈琦颇为同情地戳着章祁月腰间邹煜送的荷包,虽说里面有足够生活开销的银两,但如果想要达到章祁月所描述的效果,那绝对是不够的。
说不准第二天,他就能看到自家小师弟被扣留在后厨洗盘子的惨样了。
“小师弟,说句伤感情的话。你摸摸你钱包,想想师尊塞了多少钱?而且这些钱以后也要用,省着点吧。想找说书先生推新书,不拿点十足的诚意,谁帮你说去啊?”
身份被戳破他干脆也不装了,直接理直气壮地站直,极其不要脸补充道:“万一我写得特别好看,就对这些客人胃口呢?凡事都有万一,说不定我就是那个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