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然后突然按住陶执的左肩膀:“他是不是抓住了你的把柄,只要你开口,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你!”
什么把柄??
陶执刚想否认,整个人就往后倾斜,那一瞬间他看到白影闪过,微凉的掌心握住了他的手腕。
剑光在空中如电光般划过,一串血珠喷洒了藤萝下的瓦墙。
陶执转眼间到了萧玉折身边,而初六被伤了右臂,看起来也很是生气,御起黑色弯刀准备反击。
玄光剑饮血之后,杀意逐渐被唤醒。
“别动手!都是误会!”陶执担心事情闹大,连忙站在中间阻止。
要说两人打起来,初六根本不可能赢,可初六怎么说也算半个“家人”,他不能眼看着人去送死啊。
陶执急的团团转,干脆站在萧玉折面前张开手,“这事跟他无关!我们回去吧,我都听你的。”
萧玉折看了他半晌,明显被后半句话取悦了。
玄光剑在手中化作星星点点,消失不见,空气中的温度也随之回温了不少。
陶执眼睛亮了亮,趁机继续施展“柔情话术”,他伸手去牵萧玉折的手,“我们走吧?”
萧玉折微微愣住,望着两人交握的手,轻轻勾起唇角:“好。”
他顺着陶执的动作,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陶执心里松了口气,转身时回头看了一眼,给初六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然后就被萧玉折用手扶正了脸,他连忙讪笑着打哈哈掩饰:“我看看有没有误伤黑狐。”
黑狐全程在旁边看戏,根本没有误伤到的可能性,他们离开后,便从莲花池后走了出来。
黑狐瞥了那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还在说风凉话:“这只手还在,你就谢天谢地吧。”
说实话,他去还真有点惊讶,刚才明明已经出现杀气,最后在陶执的三言两语下,居然就点到为止了?
“……你什么意思?”
初六半跪在地上,他一手捂住伤口,忽然有点难以置信,因为那冷漠嘲讽的语气,就像是个看惯生死的人。
可是低头一看,还是一张三岁幼童的脸,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就像倒映出的最天真的心灵。
黑狐语气又变得脆生生,“你好好治伤,以后记住不要去招惹那个人。”
初六露出疑惑的神情。
黑狐遂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放心吧,不是你担心的那样。”
然后门口的女仆呼唤着他,黑狐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女仆柔软的怀里,乖乖回去睡觉了。
不是那样?陶执这么说,连这孩子也是。
初六不仅没得到解答,心里的疑惑更多了,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呢?
次日中午,初六按照陶执给的“镇妖灵材”,做了一桌的美食佳肴,据说是包含了几味压制妖修的食材,无色无味。
黑狐不知内情,满心以为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大餐,于是吃得津津有味。
女仆名唤阿雪,她笑着为怀中的幼童擦了擦嘴角,“慢点吃,少爷若是喜欢,以后还有。”
“阿雪,你也吃。”黑狐夹了块肉,阿雪也没嫌弃,张开樱桃小口便吃了下去。
饭后不久,初六向他们传达了城主的一则消息:希望他们晚上能去府上,城主设宴款待他们。
东方泽特地招待他们,举止言行比上一次要熟络得多,宴会的规格也按照他的重视程度,给予了最高规格。
陶执扬起笑脸,“城主。”
他对这位城主还是挺有好感的,当然了那张肖似车先生的脸,占了很大成分。
萧玉折只是点头示意,态度一如之前,冰冷漠然的难以近身。
当东风泽跟陶执寒暄几句后,便想拉着陶执坐在身边,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笑着坐到了萧玉折身旁。
对于他的“自觉”,萧玉折很是受用,因为他在身边,就连周身的低气压也退散了些。
“这……”东方泽的手在空气中凝固,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他看到了站在桌下的黑狐,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孩子,过来叔叔这儿。”他招了招手,等着把孩子抱到怀里。
黑狐虽然不太乐意,但是现在这情况,他懒得爬上座椅,有个工具人代劳,还是不错的。
所以,他不反抗地被抱了起来。
东方泽脸突然黑了黑,手臂都有点发颤,“这孩子看着小,没想到还挺沉……”
然后,又转而一笑:“不过,我就喜欢大胖小子。”
“……”黑狐小手抓了一块年糕,突然就感觉不香了。
东方泽脸上的褶皱舒展开,他那双精明的目光扫过二人,酒过三巡后才敲打道:“两位考虑好了吗?是接下悬赏令,还是离开不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