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出院之后,我会补偿你,公司那边不能没人,我这里就不需要人照顾了。”
说着说着,他又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迟疑。
“张碌……张秘书呢,他还好吗。”
明明施谨恒自己才是那个需要担心的人,他却低哑地说:“我的身体很好,让张秘书不要担心,也不要让他放在心上。”
“他……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平常不要去为难他,可以试着相信他……”
施谨恒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的嘴张了又合,还是止住了声音。
他似乎累了,高烧让他的意识难以保持绝对的清醒。
一大段话下来,他的精力也到了极限。
“Dicke,你走吧。”
施谨恒翻了个身,在窗外的月色下,透着几分孤独。
站在门口的黑影向前迈开了脚步,病房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走廊上的灯光。
疲惫的施谨恒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意识模糊的开口,“Dicke?”
裹着寒风的身影在他身后停了下来,施谨恒有些疑惑的想要转身,一只手却摸上了他的额头。
施谨恒动作一顿,大脑也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D……”
“施谨恒,你没有朋友吗,还是Dicke先生真的是你的保姆。”
哪怕是病中也要妥帖的安排好一切,公事公办的交代中除了助理先生只有施谨恒自己。
而连猫都细心交代的人,却没有说过一句自己需要照顾。
怎么这么可怜呢。
张碌拨开施谨恒的额发,动作轻的像在抚摸。
施谨恒无声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碌,昏暗的阴影中,他看不清张碌的脸,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安静的空气,还有张碌平静下的温柔。
一时间,心脏加速跳动的感觉让施谨恒扭过了头。
“张碌……张秘书,你怎么在这里。”
张碌眼眸幽深地看着偏过头的施谨恒,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Dicke先生拜托我来照顾你。”
施谨恒觉得呼吸有些收紧。
“为什么是你来照顾我。”
“那你还希望是谁来。”张碌看了眼缓慢滴落的点滴,拉过椅子坐在了床前。
施谨恒刚刚上任,公司里的人都不熟悉。
助理先生又担当大任,要在公司坐镇,除了张碌,还有谁来。
施谨恒显然也想明白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前面的窗户说:“我不需要有人照顾。”
“真的吗。”
听到张碌的声音,施谨恒没有说话,他垂下了眼睫,却感觉到有一只手摸到了他的腹部。
“不需要上厕所吗。”
那只手从施谨恒的腹部缓缓下移,摁住了他平坦的小.腹。
施谨恒呼吸一紧,头皮有些发麻,连声音都隐忍了几分。
“我可以自己来。”
“你还在打点滴,还在发高烧,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放在施谨恒小腹上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摁了一下,张碌平静的声音随之响起,“你真的可以吗。”
施谨恒耳根发红,呼吸都乱了几分。
“我可以。”他艰难的出声。
只是施谨恒刚坐直身体,头上就冒出了冷汗。
就在施谨恒艰难行动的时候,一只手取下了挂在架子上的点滴,放在了施谨恒手里。
“拿好,举高。”
施谨恒接过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张碌,却感到身体腾空,整个人都被张碌抱了起来。
“张碌!”施谨恒满脸通红。
作为一个身形绝对不算瘦弱的大男人,施谨恒实在难以接受自己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张碌的声音冷静地响起,“急什么,你这一路都是被我抱进来的。”
施谨恒咬着牙根,“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是在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可现在他很清醒。
好似知道了施谨恒在想什么,张碌轻描淡写地说:“那你就当是在做梦好了。”
“谁会在做梦的时候梦到你!”
施谨恒过于激烈的反应让空气安静了一瞬。
张碌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施谨恒说:“你梦到过我?”
施谨恒闭上嘴巴没有说话。
他偏头看向地上的光影,心情有些复杂。
梦到过。
在张碌对他说出那些充满羞辱的话之后。
他实在想不明白张碌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而被伤害的心情也比预想中还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