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让他给你当儿子不就行了吗!”
“我倒是想!”
正在做题的尤许之默默抬起了头,看向外面两张贴在窗户上的脸。
“麻烦声音小一点。”
秦司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秦未却扯着嘴角嗤了一声,“装什么装。”
“啪!”
秦未捂着后脑勺踉跄了一下,和隔着一扇窗的尤许之对上了目光。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中间好像没有隔挡。
近距离对上尤许之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秦未觉得空气好像静了一秒,状似无意地摸了摸窗。
没事把窗擦这么干净干什么。
他站直身体,偏过头收回了视线,又不自觉的用余光瞟向对方。
尤许之始终没有移开目光,对上的第二眼让秦未被烫了一下,视线收的比刚才还快。
秦司尺却觉得是秦未这混小子打扰了尤许之,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走,打算带他到办公室再好好的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被拖着走的秦未再次回头看向了那扇窗,却只看到尤许之清瘦修长的半个侧影。
哼。
他双手插兜,拽里拽气地冷哼一声。
装什么装。
——
宿舍是普通的四人寝,却有两个床位空着。
之前住在那里的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小一小二,两兄弟身形一样,身高一样,长相一样,却并不会让人认错。
头发颜色深的是哥哥,头发颜色浅,鼻梁上还有颗痣的是弟弟。
两人一个学音乐,一个学画画,都是艺术特长生,今年早早的就去省里参加集训了,所以目前只有尤许之和秦未两个人住。
本来在这之前,秦未并不住宿舍,但是升高三了,秦司尺不想给他搞特殊,强制要求他住了进来。
秦未虽然称不上一句贵公子,但也算的上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没办法,他们家这一代就他最小。
二叔是丁克,三叔是不婚主义者,四叔秦司尺是个单纯找不到老婆的老光棍。
秦未当了孙子当儿子,当了儿子当侄子。
平时再皮实,像铺床这种事他也不会做。
他拿着床单和被套乱七八糟地绞成了一团,再一看尤许之,对方已经在床上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喂,这个被子该怎么弄。”
尤许之没理他。
秦未皱了下眉,嘴又撅了起来。
“尤许之,帮我套一下这个被子。”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尤许之连眼睛都没睁开。
秦未心里聚了一团火,谁求他了!
但他低头看向变成一坨的被子和床单,他又咬着牙根,努力将语气放平说:“尤许之,你能不能帮我弄一下这个被子。”
“不能。”尤许之回答的很干脆,闭上眼睛的脸也很安详。
艹!
秦未想直接把他的床板给掀了!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尤许之能和每一个人和平相处,甚至温柔以对,为什么就不能和他好好说话!
“不帮就不帮!”
秦未脾气倔,直接将被子一甩,撅着屁股躺在了床上,也不管铺的有多歪七八扭,皱皱巴巴,连被子都没套进被套。
“关灯。”尤许之淡淡的发出声音。
“凭什……”
秦未翻身坐起来,看向睡姿平稳的尤许之,强忍着没有发作。
行,他遵守谁后睡谁关灯的规则。
他心里不服气,爬下床的动静也闹的特别大,咚咚咚的恨不得把天花板掀翻。
尤许之睁开眼睛,无声地看向床下那个连后脑勺都在生气的粉色猕猴桃,又在黑灯的前一秒,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视线。
——
不过很显然,秦未的气没那么快消。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床板也在他结实的身体下嘣嘣嘣地响。
最后转来转去,他干脆面向对面的尤许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起来。
“不想睡就出去。”尤许之仍旧闭着眼睛,声音也很冷淡。
一听到他说话的语气,秦未就一肚子火。
“要你管!”
他掀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心里气不过,他干脆拿出了手机,看着依旧没有任何回复的对话框,心里的火再次沸腾起来,他脑子一热,干脆又发了个腹肌照过去。
锃亮的闪光灯透过被子照了出来,没有关闭声音的咔嚓声也格外清晰。
一拍完,秦未就害臊起来,透过被子缝偷偷看向了对面床。
见对方没反应,他又蒙着被子哒哒哒地打了几个字过去。
——“我朋友说我的腹肌硬的能当滑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