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仝,你以为你是谁,我说过,你最好对我礼貌一点。”
他面色一冷,看向褚仝的眼里全然是森冷的威胁。
褚仝神色冷然的和他对视,并未因为他的威胁而有什么举动。
卫想容死死地看着他,长发散落在胸前。
无声的凝滞中,褚仝的腹部猛地传来一阵绞痛,他皱紧了眉,可很快卫想容咳嗽出声,大量猩红的鲜血从卫想容的嘴角溢了出来。
他咳的浑身都在颤抖,那只干净苍白的手也落在了肮脏潮湿的地面。
腹部的绞痛消失,褚仝静静地看着他,看了许久。
最终,他半蹲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卫想容,杀人对我来说很简单,可我不想杀人的时候谁也无法控制我。”
他直视着他的双眼,又说:“卫想容,收起你那些不安分的想法。”
卫想容抬起头,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唇,又沾湿了他的下巴。
看着他这幅比他狼狈脆弱的样子,褚仝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用衣袖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了他脸上的血迹。
卫想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干净整洁的外表,连在这样残酷的灾世中也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
其实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想问了。
“卫想容,你为什么不换身黑色的衣服穿。”
他用指腹擦去了他嘴角的最后一滴血,露出了他那颗干净漂亮的痣。
卫想容抬眼看向了他,眼神又黑又沉。
褚仝却直视着他的双眼说:“白色一点都不耐脏。”
卫想容“啪”的一声打落了他的手。
又生气了。
褚仝没想明白,只是看着他这幅样子,还是没办法的将他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提起了他的轮椅。
明明是一个身量如此高的男人,体重却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
褚仝并不喜欢给自己增加更多的责任感。
可他又无法丢下卫想容不管。
他双眼直视着前方,一边迈开长腿往外走,一边语调冷静的开口,“卫想容,你每催动一次种子,自己就会受一次反噬,对吗。”
卫想容眼神幽冷地抬起头,可褚仝却好像感觉不到他身上充满威胁的杀意,步伐稳健的将他带出了巷子口。
2
四小只看到他们出来后松了口气,可随即看到卫想容衣服上的血迹又提起了心脏。
褚仝却没给他们询问的机会,而是径直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一边说:“去找那个天选者。”
花娘几人愣了一下,跟在他身边,有几分忧心地问,“你要去找他?”
“嗯。”
褚仝回答完后,又说:“如果你们不想去可以回到那个巷子里。”
那里暂时还算安全。
“不,我跟你一起去。”花娘眼神微闪,暗暗握紧了拳。
二锅头一个孩子,已经跟着他进入了蒲公镇,自然不会再自己一个人待着,也选择跟在他身边。
吴老实更不愿意一个人落单,也连忙说:“还有我。”
褚仝不再说什么,只是提醒了一句,“我不一定顾得上你们,如果打起来你们自己找地方躲好。”
打……打起来。
吴老实和二锅头愣愣地张开了嘴。
“先去解决那两个改造者。”
重新恢复如常的卫想容神色浅淡地坐在轮椅上,用手帕细细地擦着手指。
蒲公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全都在那位天选者的掌控之下。
任何有可能会对他产生影响的波动都会令他不安,同时他的傲慢也不会允许在他的王国下有任何忤逆他的力量出现。
那是一个胆小如鼠又骄傲自负的男人。
若不然他不会在这样一个藏在山坳的小镇里占地为王,也不会笼络两个改造者护在他身边,更不会制定一个完全以他为尊的制度。
而他自己则是打着天选者的名义藏在层层坚实的土墙之后。
面对这样一个胆小又自大的人,想要瓦解他,就要先瓦解他给自己层层武装的力量。
那两个改造者就是最重要的一环。
褚仝看了他一眼,说:“那就去找那两个改造者。”
卫想容动作一顿,垂下了眼。
“我知道那两个改造者在哪里。”花娘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
灾难发生之后,任何宏伟壮观的建筑都有可能会成为葬身之处。
但在如今这个时候,还有人享受在这种奢靡之中。
庭院里的喷泉,精致的石雕,这样一栋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大楼依旧维持着曾经的精致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