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蛊有何区别?”
“双生蛊本为苗寨盟誓所用,而后经当地女子改良,成为锁住心上人的道具,母蛊能助孕。”
苏靖之呼吸骤紧:“助孕?”
他在那瞬间联想起卫晩岚自从到突厥开始,所有的反常:他怕烟气、爱吃酸、脾气变得不太好,会爱哭,会犯懒,还有他摔得肚子痛的那跤……
“种母蛊者行房事后,会怀上孩子,也许不论男女。若陛下中蛊,便也有可能承孕。”
晚晚就是那个孕妇。
“王爷!!!”
像是在那个瞬间,被强大的电流击中,苏靖之眼前道道白光:
“晚晚……怀了本王的孩子。然后正在外面流浪?”
“对,肯定怀了,肯定怀了,”唐团这才敢把猜测爆出,“老大,我早就觉得陛下有变化,可能您在突厥那会儿就当爹了!”
方太医连帽子都没扶稳,突然闯进来跪道:“老臣万死——老臣已诊出了滑脉,只是觉得此事太过稀罕,并未上报,陛下确实已有两个月身孕,请王爷责罚……”
两个月。
他们初次圆房的时间,正好能对得上!
众太医亦道:“我等也诊出滑脉,同请责罚!”
他已经不知道该是欢欣还是担心,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满心都是卫晩岚。
晚晚独自揣着他们的孩子,却莫名离开了宫殿,不知正在受什么苦。
他的晚晚,怀宝宝了啊。
苏靖之:“我去崇仁坊接他。”
“王爷!”
“骑马啊王爷,快快快跟着王爷,备马备马——”
***
今日是大限最后的时刻,是死是活,就要见分晓了。
卫晩岚从凌晨起,就有点紧张,冬天天还没有亮,他倚在床头睁着眼睛,看窗户缝外头露出的月亮,因为怕闷所以总开点窗户,虽然小冷,但会睡得香。
他觉得身子很沉,不想下床。
自从郝大给他调养开始,崽崽们长得很快,肚皮很快变得鼓鼓的,像小青蛙那样。
郝大说,这很正常,因为是双胎,所以显怀早。
卫晚岚两只爪子抱着肚子,感受到了里面开始变沉的重量,体验感很奇怪。他现在睡不着,惦记着噎死这桩,他又在胡思乱想:
摄政王是满城在找一名女子嘛……是在找朕叭?他知道朕会易容。
那如果他不是找自己呢,朕走了,他就能找其他人过了。
哼。要是他变心,就带走崽崽们,朕今后就跟崽过,不理这个坏父王。
他趁势戳戳肚皮,征求小朋友的意见,郝医生说,双胎的胎动也来得早一些,会像小鱼在肚子里游,但是卫晚岚感觉不到,就算他正在讲摄政王的坏话,崽崽们也没有反应,不动。
卫晩岚有点担忧。动一下嘛。
清晨听见鸟叫,然后是楼下的柴门响,好像有谁过来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
接着是来家里帮忙的采月要做早饭了。郝大夫也会在差不多的时辰起来熬药给自己喝。
可是今天他不能吃也不敢喝,虽然有点对不起大家的劳动成果。
但,就捱过今天,今天最危险了!
东方尚未泛起鱼肚白时,按说宵禁未解,崇仁坊外头的街道不该有任何动静,可为什么,会在这会儿听见哒哒的马蹄声。
难道是说,自己被摄政王找到了???
为何偏偏今天找到朕,朕今天要被噎死啊……
快跑QAQ
卫晩岚连忙起身,肚子有点沉,他一手扶肚皮一手穿靴子,刚刚把两只棉靴都踩稳,楼板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心慌,开门,是郝大掌着烛火,满脸的义愤填膺:“卫小公子,邻居陈郎君提醒说崇仁坊街面有动静,让您多加留意,我猜可能是负心汉来要孩子,负心汉快到了!”
陈郎君就是陈十八,但……
“什么负心汉?”谁是负心汉啊。
完全不知摄政王在郝大那里塌房塌碎了的印象。
卫晩岚眨眨小鹿眼,就听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好歹也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小皇帝,战马一骑绝尘,发出的声响他肯定能分辨得清,能顶着宵禁令靠近自己的,必然是摄政王!
有股情绪满满的堵着,既期待,又激动,但又不得不继续躲藏,否则前功尽弃。
摄政王会看到自己噎死QAQ
带着宝宝噎死,他会疯!
卫晩岚连忙往楼下闯,郝大赶紧去拦:“临近过年,冬天路滑,外头寒冷,孩子要紧,卫小公子身体重要啊。”
卫晩岚觉得他说得有理,被扶着先下到庭院,此时采月也警惕地过来,以为这命途多舛的夫人又遇到什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