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却以为这姑娘是在咨询稳婆的事,夸张的语气往回收了收:“嗐,倒也不至于生九回大胖小,七八回总是有的。”
不不不,不是大胖小的问题。
是朕,朕一直在喝这种药啊!
脑袋里迅速把方太医的医德审视了遍,觉得不该有问题,以前肚子痛头疼脑热也都是方太医给看的,怎么会突然开了副安胎药方呢?
会不会因为自己太爱吐了,就把怀孕的止吐方开给自己了?
卫晩岚还是很科学地求证:“这方子是止吐的,夫人没告诉我还能安胎,怎么能看出是安胎药啊?”
“这黄芩、白术跟菟丝子,典型的安胎药嘛,再加上止吐跟调味的几种药材,就是副调理孕期不适胎儿不稳的良方。”伙计微微摇头,瞧卫晩岚是副少女打扮,“小娘子,等你成亲就懂啦,你们家夫人早就有喜啦!”
你、早、就、有、喜、了。
朕——
救驾啊!!!
朕觉得不太可能QAQ……
很难形容卫晩岚现在的心境,他脸突然烧得滚烫,赶紧付了钱,提着药材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在想自己怎么可能怀孕。
九年义务教育有告诉他来的,摄政王也有告诉过他的,他是个小男孩,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朕总是说做那种事是“怀宝宝的事”,所以朕就说啥来啥了???
不科学!
回春堂的伙计也许没那么靠谱,到底还得找个正经大夫。
卫晩岚决定先冷静下来,再拿方子问其他医馆,不多远就找到个杏林苑,外头也飘着浓浓的草药香。
他这回改变了提问策略,直接拿方子找大夫,正好堂医跟前没人:“大夫,这是我家夫人让抓的药方,夫人担心方子不合适,让我多问几家医馆,您给看看行不行?”
坐堂大夫捻着绺山羊胡,把方子细细过了遍,淡声说:“这方子开得稳重有补,主治孕期反胃,有固本安胎之效。能饮,你家夫人必然是头胎,且身体不大好,她有胎像不稳之兆。”
卫晩岚就忽然想起来,自己在突厥打仗随军那段时间,日夜舟车劳顿。
卫晩岚:“他肚子常痛。大夫,他摔过一跤,那时候肚子痛得受不了。”
“这就是了。”堂医分析,“孩子那时应当已经怀上了,只是她不知道。”
再往前倒了倒第一次和摄政王内个的时间……
卫晩岚的脸顿时要烧炸了!
这本书如果有生子设定。
两天两夜,整整两天两夜啊,他被摄政王不停地按着折腾,要是真的能怀,除非摄政王不行,一定可以怀得上的QAQ
所以摄政王很行,行到给朕肚皮里装崽崽了,这里会不会真的怀五只啊!!!
“小娘子,你家夫人现在,情绪起伏太大都不可,如果需要出诊,杏林苑能随时给夫人诊治,尽量让人在家养着啊。”
“好、好的!”
目前情绪起伏很大,并且还在西市晃荡的卫晩岚,完全没遵从医嘱。
如今他彻底傻眼了,他怀了摄政王的孩子,有个既像苏靖之,又会像自己的,很小很小的小不点儿,正在他的身体里面。
从突厥到回长安的这段时间,他浑身的反应,似乎都能跟孕期反应对上号。
卫晩岚还是不死心,觉得奇怪,又隐隐有点他自己察觉不到的期待,眼睛骨碌碌地去找西市里面其他医馆。
这回,找个大夫号号脉吧。
他现在还是少女打扮,一伸手被诊出怀孕,未免要被人当成笑话,所以这次不能找太大的地方瞧病,悄悄地诊断。找那种行脚医就可以,号个喜脉也是基本操作。
卫晩岚的眼神往墙边溜。
有算命的、也有卖膏药的,几名乞丐坐在墙根晒太阳,两条黄狗沿着街边漫步……
他有一点无助,在街头蜷起了脚爪爪,这时听见个嗓音跟他说话:
“小娘子买这么多药材,可是哪家药铺有折扣吗?”
是位老者。头发花白,衣服也洗得泛白,膝盖有破洞。膝弯和脊柱都微曲,人很佝偻。
卫晩岚猜老人家是想治关节炎这类病的:“是回春堂拿得药材。阿翁您要急着用药,可以提刚才那户买四十副安胎药的小娘子,应该会有折扣拿。”
毕竟自己也算个大户了,对方肯定愿意交好。
老翁喜笑颜开,连忙拱手:“多谢小娘子,多谢多谢……”
卫晩岚也猜测这位阿翁的打扮,想必条件不太好,他就赶紧顺势一问:“阿翁,我想找个不坐堂的大夫,雇他进府给夫人调养身体,您知道哪里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