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那么讨厌他,被拖到哪里去了?
摄政王总是残忍地对待政敌,会直接砍头吗?
强烈的自我谴责甚至让卫晩岚一时忽略掉了,自己现在才是在正面面对摄政王,他不想害人,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就害死别人。
于是他现在根本顾不上自己。
卫晩岚慌道:“萧——”
“金吾卫懈怠了。”摄政王先开口道,“紫宸殿守备严密,竟然还能放进来只苍蝇。这要是刺客入寝宫,后悔都来不及。”
……朕好像又要连累金吾卫QAQ
如果说萧霁是一条命。
紫宸殿外若干名金吾卫,就是许多条命。
生命诚可贵,每个人的性命对于当事人来说都很宝贵,卫晩岚哪个也不想伤害。
早知道他就不用场外求助了!
谁能提前知道,这道具居然能把个大活人挪到自己身边?
造孽啊……
卫晩岚有点儿慌了,他赶紧规劝,再加上道歉:
“对不起摄政王,全都是朕的错,猛士是朕主动带进来的,跟猛士没关系,没通过金吾卫,所以跟金吾卫也没关系,朕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往紫宸殿藏人了,球球摄政王别怪罪别人!”
卫晩岚满心焦急地想要挽回局面。
可是卫晩岚却不知道为什么,局面竟然,正在往更为紧张的方向发展。
摄政王的表情更难看了。
他的样子就好像生吞了个带壳的榴莲,绷着脸。
卫晩岚根本不知道。醋意使苏靖之从胃到肺烧灼得火辣辣的。
其实摄政王根本就没有把“政见不合”“自幼不睦”这些历史遗留因素考虑在内,而是满心宛如开启弹幕,循环萦绕着卫晩岚刚才的那番话。
摄政王反复咀嚼着话里的信息,眉宇越发蹙紧:
——主动带进来。
——还喊得那么亲。
——到现在都撒娇为他求情。
摄政王深深地吸了口气。
灌进身体里的凉风,都没能把脏腑内的灼热消去。
苏靖之觉得自己条件不差,容貌家世,皆绝不输给那萧霁,军政功绩,自然也胜过那姓萧的许多头。
更遑论他在对卫晩岚竭尽全力地付出。
可却从没能得到,卫晩岚这样全力相护……
为什么?
摄政王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难道是“欣赏”这种感情,就非常地不讲道理。
正如他心悦卫晩岚的一切,觉得他胆小又笨拙都好可爱。
难不成在卫晩岚眼里,萧霁就是无论做什么都比自己更合他心意???
苏靖之的心乱了。
呼吸频率加快,胸膛有更为明显的起伏,可是他的唇线则是抿得更紧。
——把心系在另一个人身上时,喜怒便不受自己控制。
曾经局势尽在掌握。
而今他丧失了主导权。
摄政王越发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他从攥着卫晩岚的手腕,改为按住卫晩岚的双肩:
“有什么事不能与本王商议?为何就偏偏非萧霁不行?”
他绝不愿意以竞争失败者的姿态发起质问。
可喉咙哽得很。
胸口窒闷得快要炸开。
摄政王就连骨子里的骄傲都被卫晩岚打败。
他定定地垂眸,才恢复光明的视野里,如今盛满了卫晩岚,鱼腰穴刚刚被针刺的疼痛感,令他眼皮突突地跳,他哑声,想要一个答案。
可是摄政王满腔压抑的醋劲,隔着心,读不懂,传递不过来。
卫晩岚被他按着肩膀问,只能理解个表面:当然是因为萧霁能帮助自己做任务,这任务最后还针对摄政王,所以告诉摄政王当然不行。
卫晩岚咬咬下唇。
这个小动作让苏靖之心底失落更甚:他不肯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
卫晩岚下唇咬得更紧,龙爪爪在衣袖里打颤。那场景有点像那时自己毒发大闹紫宸殿时把他吓着的那会儿。
苏靖之强行敛起心绪:“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于是放开按着卫晩岚的手,起个别的话题,视线这时不太自然地错开,话语有点断续:
“本王那天晚上身体不适,突然头痛,在家养了几天没养好。军医说,紫宸殿的风水极佳,适合本王继续养病,所以本王带着奏折又回来了。”
“喔。”
在大部分情况下,卫晩岚都挺好骗的。
毕竟他也不知道摄政王中毒的事,也没察觉到军医只管看病不看风水。
反正只要摄政王肯给自己好好说话,小和平鸽卫晩岚就能微微点头,勉强相信个一两分。
当然卫晩岚也有所隐瞒,低头道:
“那朕也有话说嘛……朕下午去中书省亲政,有情况搞不明白,朕无法公开调查,你不在,朕又不认识别人,只好悄悄问萧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