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低着头,倒背着手,微微耸着肩膀,不是持续性的微笑,是缩放的微笑,一会儿笑大了,一会儿笑收一收的,一看就不知道想什么美事儿呢。
“我说,你想什么呢?”
熠熠吓一大跳,自己啊了一声,看这么多人没想到这么快,“我以为好一会呢,在这门口站站助消化,正好接你们,给你们协调停车位的呢,你们什么时候开进来的,车有地方没有?”
“刚到,地面上有位置就停着那边去了,你想什么的?”
“想带着你们玩儿呗,走,快上楼去。”自己接过来行李,顺手递给飒飒,“你拿着。”
路过前台的时候她知道加水不要钱,这路上渴了好几个小时了夜里两瓶水不够喝的,“美女,一会儿我们两个房间,再给送几瓶水上去哈,晚上得多喝点水。”
高青青哪里来酒店住过啊,跟金珠说呢,“看人房间多好,还有隔断的,这么大一床,得不少钱吧,我跟你爷爷这辈子都没住过店,就又一年你妈还上大学呢,带我去学校旁边招待所住的。”
熠熠给烧水,“妈,这可比当年那招待所好多了吧,那时候没钱,想住大酒店也不舍得,也不知道在哪儿找。”
冯立仁满屋子转悠,拉着高青青看,人马桶都是智能的,窗帘也是,“你看看,多先进,现在人就能死了,大城市都这样,比我们那边强。”
一个皱巴巴的糟老头子,一辈子受苦受累,啥好吃的好喝的年轻时候紧着孩子,孩子长大了过得更抠搜了,给孩子攒着娶老婆买房子,抽烟不舍得抽贵的,喝酒都喝的不知道哪里的杂牌子,小卖店那种。
穿衣服更没有什么追求了,不买我就不穿,买了我也稀罕着穿,后来有了好东西紧着孙女儿媳妇老婆吃,紧着给老娘送。
一辈子怪苦的,熠熠理解,因为理解自己爸爸妈妈,所以也理解自己的公公婆婆,理解他们经历年代所造成的性格特点,来这里玩他们是高兴的,只是怕花钱,怕麻烦,怕什么也不懂被人笑话,怕子女带着不耐烦。
要是飒飒领着,他们就不愿意了,跟儿子合不来,路上指定翻脸,飒飒安排这些事情不周到,但是儿媳妇的话就妥帖仔细多了,给展示展示,还顺带讲讲这里的特色。
高青青嘴角就拉不起来,光顾着喜得慌了,“这里这么好,下次也带你爸妈来,我们来过了下次就不来了。”
熠熠心想来是不可能来同一个地方都,较劲呢还是怎么着,“我爸爸身体不太好,不能出门,带他们出去得我大哥能带的了,怎么也得俩人,现在他们在家带孙子就怪高兴。”
那么一个秃头小子,满床上乱爬了都,她想起来那个孩子就怪喜欢的慌,而且这事儿,她大哥还不能办,得她二姐才有时间。
回房间就给熠月打电话了,熠月还在给人做美甲的呢,省不得关店,顾客稍微多一点,她就盘下来一个店了,没办法,生意好,有个门头面了招聘几个人在这里做,拿分成也赚钱啊,这么大店她一个人又用不过来。
人客户要贴甲片的呢,一个十块钱,上面得带钻的,大客户,只要漂亮不差钱,熠月就喜欢这样的客户,人活着真跟个享受一样的,给电话扩音了,扔在一边不耽误手上的活儿,“嗯,小孩儿她奶奶刚给带楼上去了,回家看着他洗澡睡觉去了,我这边还有客户做指甲呢。”
“那你现在忙不忙啊,忙的话我回头再找你,等你做完了给
我回电话,别耽误人客户做指甲,大晚上的人都着急家里去的。”
客户就竖着耳朵听,也无聊啊,一下俩小时,听听人家八卦也行,熠月头也不抬刷胶水,“不碍事,你说。”
“都暑假了,你看看要不要跟二姐夫带孩子一块儿出去玩玩去呢,这么长时间,就不要去近的地方了,走远一点儿,你觉得湖南怎么样,去橘子洲张家界那边去玩。”
熠月心思就一活,眼珠子一下就亮了,这意思,“你掏钱啊?”
“咱妈一直念叨着呢,说爸爸那时候谈恋爱就哄她,带她去看主席,结果到现在没去,你看看带爸爸他们三个人,都是年纪大的,直接坐飞机过去啊,要是愿意去的话,飞机票我给出,再给一万块钱去那边玩,多余的你买特产,我上班也没时间带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