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从重庆回来之后联系张摆平增资,“我们把基地建设在重庆,那是第一架飞机起飞的地方, 现在有9架自有飞机, 南到深圳厦门, 北边有济南机场,上海作为辐射整个江苏安徽地区的枢纽, 这个月我们还会开通拉萨线,从重庆到拉萨的专线起飞。”
“另外, 还租用了深圳7架货运机还有200班次的客运机腹舱带货,已经覆盖二十几个省份了,网络布局已经拉起来了。”
张摆平听着就很心动,烟抽的很凶, 看看时间现在天色已经擦黑,这是飒飒第一次来他办公室这边, 外面几个副总看他办公室灯亮着, 想着喊他一起去吃饭。
等一会儿不见人出来, 直接就敲门进来了,“吃饭去, 一起去。”
张摆平摆摆手, “你们吃你们的, 我这边晚上还有事情,之前提前约好了。”
他不去, 几个副总就简单凑一凑场子,是几个人自己吃的,张摆平把门带起来,也鬼精的要死,把帘子带起来外面看不见光,走廊里面趋于安静。
他把烟头摁死,穿着一个青蓝色夹克,下面是黑色西装裤,万年不变的皮鞋,“老黄这个人你不是不知道,能屈能伸,他开始是邀请我合作,我俩一块儿成立这个公司,一起发财嘛。”
高歌猛进了好几年,赚的瓢满钵满,赚钱的时候大家当然都高兴了,房价水涨船高起来,但是开发商的日子却渐渐难过起来了,“市场现在看着是一片火热,房价也节节升高,就我们小区的房子,现在有人捧着钱想找个叠墅住都找不到,别墅开发的越来越少,都要小高层或者大高层,比起来我们刚买的时候,这些年过去,价格说三倍有点夸张了,但是翻番肯定是有的,都说干什么都不如买房子,等着升值就可以了,不然十年能赚一千万吗?”
不能,就是个好样的老板,一年赚一百万都了不得了。
飒飒当然知道他日子不好过,看一个人精神气就能看出最近日子怎么样,张摆平这人赚钱的时候那真是红光满面,不赚钱的时候就蔫巴又带着一点怂,那种略带萎靡的气息。
拿地的价格太贵了,开发商抢地抢的头破血流的,“城北的那块地王,拍出来十个亿,我们就这么大点一个城市,现在拿地的成本太高了,而且好点的地,轮不到我们去拿。”
“原材料一年比一年涨钱,建材成本节节攀升,花在宣传销售上的投入也越来越多,这买卖我看着是做不长远了,”张摆平就很抑郁跟悲伤,当初飒飒就劝他的,做房地产去捞钱不是一个持久的行当,模式就有点不科学,“你当年说的话是对的,我现在切身体会过了。”
而且黄总这个人,特别会做买卖,什么招数都能用出来,他能跟各种人拉关系上去,张摆平有的被他撂开的意思,哪怕在办公室也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吗?他女婿不是找的好?当初不是看好这个女婿了,人家是看好女婿他大伯了,你们的刘董事长。”
比出来五个手指头,“他从刘董事长手里面拿工程承包,帮人家盖房子,盖好了就新党校旁边的城北新贵地段,过给刘董事长。”
五套房子,光这么一个工程。
张摆平说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你知道吗?早晚要出事的。”
飒飒一下子眼睛就深了,他在里面待过,一些事情了解的比较深,有时候像是刘董事长这些单位的风气跟潜规则,因为持久的封闭性跟少监管,比熠熠那样的单位,不透气多了,像是闷在一个罐子里面。
沉闷而少有人关注,刘董事长的级别,已经是半个厅级的了,套改到公务员系统里面去,至少相当于是个正处了。
飒飒觉得烟味熏的慌,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你抓紧交割清楚吧,这样的人不能一块儿玩,搭进去了都不冤得慌。”
这话说张摆平心坎里面去了,“这些话我就对你一个人说,这是我看见的五套,那背后的东西多了去了,现在党纪国法就摆在这里,你们家对象工作接触的多,你了解的也多,从中央那边有消息说,要开始查了,只不过查的不是我们这里而已。”
“让我去办理过户手续签字,我一直没签,老黄这个人一肚子坏水,我要是签字了这个事情最后我怎么交待的清楚,怎么能跟人说的明白呢,说这是我们一起商量的,我是负责管理这一块儿的,这叫单位集体犯罪,受贿里面没有单位犯罪,那最后就是追究当事人跟我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