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一直鞍前马后,从那天晚上开始,他每天早晚接送张摆平,跟着跑腿儿办各种业务,站在张摆平身边看他交接所有的业务。
张摆平这人,是一点不留私信,搭档一场,各自成全,飒飒看着厨房里面在忙,倒杯茶给他,“钱够不够?”
“够了。”
“不够的话,我还能再匀出来一点给你。”飒飒笑了笑。
张摆平也笑了笑,“跟着你,赚不少钱,怎么能不够了,要是不够我应该能跟你多干两年,你知道我跟你一样,不借钱的。”
他们两个人想法偏保守,做生意不借贷,银行的钱也不借,我要搞项目搞投资我自己身家,赚了算我的,赔了也算我的,除非逼到没办法,就跟飒飒当年还是政府出头跟银行协商低息才借贷的,为此也情绪挣扎了很久,现在倒是看开了一点,“我以前也这样想的,借钱的时候包括还钱的时候都有压力,觉得这要是赔钱了怎么填窟窿,熠熠就劝我借,说投资都有风险,你要做的是降低风险率,保证成功率,与其担心不如多干点事情。”
茶杯里面的水都没味儿了,他甩出来重新泡,袋子里面还有一点全倒进去了,这是明前的龙井,过了夏天就不好喝了,赶着夏天之前喝了,省的放冰箱里,“等着我还完贷款,没压力了才觉得贷款有时候是个好事儿,能把握机会以小博大,我们有时候都不喜欢风险。”
这个话张摆平听着就有点惊心了,多少有点映射自己不愿意跟他去重庆开机场的意思,也听出来飒飒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你这次也打算贷款的?”
“对,打算去重庆那边谈,利息不要超过三个点,我手里的钱留着后续运营的,那边政策扶持力度很大。”飒飒吃过政策扶持的甜头,李书记对他那是掏心掏肺了,就这次机场,还专门跑来问的,能不能在本地建设一个货运机场。
飒飒没打算,在本地建,这是南北交通枢纽的变更地,他要做的是华东华南的市场,机场在本地的话,只能做南北运输,得赔。
重庆作为中转点,所有货物靠长江水运或者陆运往重庆24小时内集中汇合,然后夜里上飞机,次日早上到达各点,市区的要在当天送达,下面县区乡镇的两天内送达,这是他要做的事情。
一个不是很宽泛的,而是很细致的,全覆盖的非常密实的一张货运网络,重庆市一座,后面还有更多的,把各地联络起来,三年内完成。
他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地说着,张摆平心里叹口气,听着就很辛苦,做起来只会更辛苦。
张柏平咋摸着,你先前问我钱够不够,怕你借钱给我,我一个劲说够了,那你现在说钱不够还得银行贷款,愁眉苦脸的给我看,在这里等着我呢,大夏天的他胸口拔凉的,吐出来的话也很凉,“我这里还有钱,你用不用?”
拔凉的话飒飒听起来暖心啊,这银行利息三个点也是钱啊,他就知道张摆平有钱,这人这些年跟他老婆葛朗台一样的,一个劲攒钱不见花钱的,房子就一套,车子就那一辆,钱不都在手里呢,举着透明玻璃茶杯,“也行,你手里能拿出来多少?”
张摆平觉得嘴里都冒苦水了,不知道中午有没有苦瓜,他得降三高,“五百万。”
多痛快的话儿,索性举着茶杯,“祝我们成功!”
飒飒也痛快举着杯子,“成功!”
就这样,如今雁过拔毛的飒飒,从老下属手里反向敲了五百万,张摆平就没想到这一层,都最后一出了,没想到飒飒给他这样套进去了。
金珠在厨房里面哭,熠熠带她是够呛,回家累的跟个二丫一样的,还得给金珠再折腾一遍,孩子是治愈的天使,那心灵的治愈也不能解决身体上的累啊。
俩人自己带孩子,孩子确实是好很多,沟通交流以及思维都跟父母靠近,但是硬生生瘦了十斤,熠熠现在就是个尖下巴。
有时候实在是俩人都没空的时候,她就给送熠明那边去,熠明也要在乡下跑,村里跑的,他带着金珠去,俩人在水稻地里面晒得跟什么一样。
“他舅舅之前一直在采样,每年都有高产大户,请他们去测量的,都在地头上去收麦子,然后回去还得把麦子晒出来搓出来,算亩产多少,她就跟着一起去,戴着帽子都晒成这样了。”
张摆平老婆看见这孩子就想笑,你说不哭的时候还好,还能看出来一点爹妈的优良基因,但是这咧着嘴一哭,就跟个小丑孩一样的,本来坐在那里剥蒜的,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的,捏着个大蒜头嗷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