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开口,折玉也没问,二人就这样沉默对坐一炷香后,折玉才给萧澜启斟了一盏酒,主动打破了这僵局。
“……”萧澜启侧目瞥他一眼:
“谁主动寻你?本尊只是闲来无事随便遛弯,恰好走到这罢了。”
“好好好。”折玉顺着他,耐心道:
“既然来都来了,少尊主有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萧澜启又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速快了不少:
“明烛十二卫找上门了,想必已经知晓了本尊身份。”
“嗯,我知道。”
“林尽的怀玉圣体也暴露了。”
“我知道。”
“那日的嗜荆灵临死时曾唤过‘领主’,说明当时寒鸮也在暗处,那女人心思狠辣,手段不可小觑。这次只是个开始,她没得手,定不会轻易罢休。”
“我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知道你还问本尊作甚!”
听到这,折玉终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萧澜启像是被人拽了尾巴:
“你笑什么?!”
“没事,少尊主遇见事情主动与我分享,我很高兴。”
“少自作多情,是你问了,本尊勉为其难答一下罢了。”
“嗯嗯。只是没想到,少尊主竟还会忌惮寒鸮?”
折玉意有所指道,说着,微微弯起了眼睛。
“怎么可能?”萧澜启嗤笑一声:
“她还不够入本尊的眼。”
“哦?那少尊主为何要强调她‘手段狠辣,不可小觑,这次未得手必不会轻易罢休’?难道不是希望我对她多加警惕,好提防她下一次行动吗?”说完,不等萧澜启回答,折玉又作恍然大悟状:
“哦,我懂了,寒鸮此人虽然对少尊主您不算威胁,对林尽却是。若小鬼落在她手上,怕是一点反抗之力也无,所以,少尊主说这话是希望我保护他,对吗?”
“胡说八道!”
萧澜启拿起酒盏一口饮尽,又把它重重拍回桌案上:
“本尊可一个字都没提他,你少曲解本尊的意思,他是死是活,又关本尊何事?”
“可他才救了你不是吗?”
萧澜启一提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谁要他救了?就算没有他,本尊解决那嗜荆灵也就是一把火的事,别指望本尊能感谢他!知道自己弱还不赶紧跑,知道打不过还非要站在前面逞英雄,弄得现在只能躺在榻上疼得哭鼻子,实在愚蠢至极!”
折玉看他那模样,笑得有些无奈。
“因为他并不知道少尊主是少尊主,在他眼里,你只是一只小狗,所以他要站在前面保护你,因为你比他更弱小。”
折玉温声道,说罢,他抬手将萧澜启的酒盏斟满,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
“对了,前几日,事情发生之后,我亲自去了一趟金鳞城,还在金鳞城的后山中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少尊主可想知道?”
萧澜启微一挑眉:
“说来听听?”
折玉抬手轻轻一挥,指尖灵流便凝成根根细线,在二人眼前拼凑出一副意义不明的图形。
折玉又在其上稍作修改,方解释道:
“我在后山发现了类似阵法的东西。按照时间、手法,和遗留在其上的气息判断,此阵定是寒鸮一行所留。”
“……”萧澜启皱起眉,抬眸仔细打量那阵法片刻:
“本尊没见过这种阵法,看起来,似乎是残缺的?并不完整。”
“没错,因为此阵少了阵眼。”
折玉又凝出一团小小的红色灵力光球,将其安置在阵法的最中心:
“我曾在古籍中见过此阵雏形,据说,此阵需要以一种极其残忍霸道的天阶法器做阵眼,这法器极难炼制,可待阵成之时,无论神魔,入者必杀。此阵名字也颇为有趣,古籍中称它为,‘修罗血狱’。我听说,萧澜承的心腹,也就是身为明烛十二卫领主的寒鸮姑娘,除却一身毒功天下第一,于炼器一道也颇有造诣,你说,她有没有可能,真炼出了那传说中的修罗血狱阵眼——天阶修罗印?”
“……”萧澜启微微垂下眸:
“你的意思是……?”
“没错,当日的嗜荆灵只是个引子,嗜荆灵背后还藏着更大的杀机。看来寒鸮姑娘很了解你,她知道你定不会轻易在小鬼面前暴露身份,所以并没有把小鬼逼到绝路。她要小鬼交出你,也算到你不会把小小嗜荆灵放在眼里,你会选择将计就计,待嗜荆灵将你带到无人之处再露面解决这个麻烦。
“不得不说,寒鸮姑娘好计谋,将你的性子拿捏得恰到好处,事实上少尊主差一点就中计了,如果你真的被嗜荆灵带出金鳞城,那么等着你的,便是修罗血狱的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