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对上的那瞬间。
风倾雾微微一怔。
薄易的眼神漆黑又深邃,但莫名的好像有很强的穿透力一般。你的一字一句,都会被他刨开来分析。
风倾雾刚准备说话,视线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放在一旁座椅上的白玉瓷碗,眉心自然而然的一皱,“我的感冒已经快好了,现在都不咳了。”
言外之意,她不用再喝药了。
却不想,薄易听见这话,眉梢微微一挑,嗓音低沉,“快好了?”
问得话里有话。
“……”
风倾雾抿唇,原本就不高的声音有些低,“好苦……”
她从来都没喝过,那么苦的药。
还不等薄易说话,风倾雾看着他的脸色,又低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你可以自己尝尝……”
尝尝就知道有多苦了。
薄易看着她白净娇小的脸蛋,温静如画的眉眼轻轻的皱着,似乎是在极力表达这药有多难喝。
静了静。
薄易一手环在风倾雾腰间,另一只手拿起了放在长椅上的药碗,低沉的嗓音温和有耐心,“一场小得不能再小的感冒,前前后后拖了半个月都不见好。”
“请的都是整个帝都最有名的专家来给你看的。”
薄易稍一低首,就亲了亲风倾雾额侧,将一小勺药喂到风倾雾唇边,嗓音低沉,“倾倾,你乖一点,把药喝了。”
如果风倾雾有小性子,薄易觉得无所谓,他愿意惯着她。
风倾雾低眸,看着那勺几乎跟墨水颜色一样的中药。几乎只是看,都可以想象到它有多苦了。
风倾雾神色仍是迟疑,“能不能不喝……”
“喝。”
薄易言简意赅,但也不容拒绝。
“……”
能够闻言软语哄着她喝药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静了静,风倾雾还是低头,默默的喝完了整碗药。
喝完之后。
风倾雾都已经感觉舌头不是自己的了,一阵发麻,发苦。
薄易低头,看着她皱着眉头的模样,伸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牛奶硬糖。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剥开了糖纸,然后喂到了她口里。
“你身上……怎么会有糖?”
风倾雾口里尝到了熟悉的味道,不由得抬头看向了薄易。
“你不是喜欢吃?”
薄易淡淡的道。
漫不经心的声线里略带了几分不爽的意味。
不就是她喜欢吃的糖,他就是知道得晚了一些,又不是不会给她买。
再说。
别说一颗,就是千千万万颗糖,他也能随时给她备着。
“……”
静寂了几秒后,风倾雾才慢慢反应过来薄易话里的意思。
薄易喂到她口里的这颗糖,跟那天晚上圣古岛霍靳寒给她的那颗糖,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
霍靳寒给她的那颗糖,最后被薄易扔了而已。
……这都过去大半个月的时间了。
风倾雾看着他,有些无奈的开口,“只是一颗糖而已。”
话音落。
薄易就低首吻了下来,不留任何空隙的攫夺她唇齿间还剩下的一点药味。
他的嗓音哑哑闷闷,明显忍着不虞但还是不想对她泄露分毫,“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连同头发丝都是他的。
怎么能够让其他的人或者什么东西,沾染分毫。
风倾雾心底微凉。
静了静。
风倾雾微微仰头,主动吻上了薄易。
见她主动,薄易忽地停下了动作,黑眸深深的盯着风倾雾。
“是不是很苦?”
恍若没看到薄易眼底的那份炙热,风倾雾弯了弯眉眼,“我都说了很苦了,你还让我喝。”
“我见过感冒打针输液吃西药的,就是没见过还要专门来熬中药来治小感冒的,我又不是有多严重……”
风倾雾轻轻柔柔的声音有点像小小的抱怨,但也有着更微末的不解。而这不解,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声音,薄易没有半分的不耐。
他反而微微勾了勾唇,抬手揉了揉风倾雾的脑袋,低哑喘息不匀的嗓音中带了点散漫,“以后喝完了药就吃糖,吃了糖就不苦了。”
“除了感冒之外,你不是说你从小身体就不好,这中药说不定还可以彻底根治你体寒的毛病,养好你的身体……”
话还没说完,薄易落在她发心的手忽地一顿。
风倾雾像是没察觉到头上薄易停顿的动作,嗓音清软,乖乖顺顺得犹如薄易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以后还是听你的,乖乖的把药全都喝了。”
她顺着靠在薄易怀里,似乎只是随便说说,低低喃喃的道,“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入冬的原因,我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