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沈丰城眉宇皱了皱,不耐烦道,“行了,我马上要去开会,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苏月娥这边挂断电话,一个人站在街头,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只觉得,这天下之大,没了主心骨儿,就像游荡在大海上,任由海浪席卷的一叶扁舟。
早知这样,她当初就应该听劝,不去折腾李怀旌,更不去找温黎的茬儿。
最近苏月娥从以前茶饮养生馆下属员工那儿,也tຊ旁敲侧击到一些李怀旌的消息。
说他现在形单影只,一直都是一个人。
苏月娥心里还算宽慰,想着,只要李怀旌没跟温黎在一起,以后跟谁都行……
倘若不是半路杀出来个温黎,苏月娥现在还是养生馆的女店长。
苏月娥每天做好一日三餐,李怀旌一周里面,最少也有一两次,会带着崔项,或者沈丰城一道儿过去。
处理一下店里的事情,安排好各项事宜,苏月娥留他吃饭,李怀旌只要不忙,也不推辞。
崔项还曾打趣过她,“你对旌哥也太好了吧,听说他要过来,这包子热了又热,不嫌累啊……”
那个时候,苏月娥就想,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赖。
一时新鲜感确实让人心动,但长久的陪伴,才最难得。
不知李怀旌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苏月娥正在马路边,一个人漫无目的溜达。
刚走到一片商业区,捏着的手机,接连震动起来。
她看一眼,有人发消息找她。
对方道: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苏月娥说:怀旌这两年帮了我许多,我不会出卖他。
那人有些无语:你倒还是个念旧情的,他现在对你,念旧情了么?
日头太大,苏月娥额头薄汗淋淋,她拿手背擦了擦。
沉吟半晌又说:我如果出卖他,还是个人吗?况且,崔项逼着我签了保密协议,如果方子泄露出去,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那人且说:什么叫崔项逼着你签保密协议,没有李怀旌授意,他敢为难你?你真是脑子不清楚,分不清大小王啊。
又补一句:也怪不得,现在落到这么一个下场,啧啧啧。
“啧啧啧”三个字儿,委实灼了苏月娥的眼,一股酸涩委屈袭上心头。
过去种种,不由地在眼前浮现,想当初研制秘方的时候,苏月娥没有功劳亦有苦劳。
李怀旌在店里熬夜,加班加点,十次有九次,都是她苏月娥在旁端茶倒水,红袖添香。
自然,李怀旌也没亏待她,自从扶她做了女店长,上到茶饮配比,下到水质温度,也都毫无保留地,都传授给了她。
这茶饮养生馆的商业蓝图,李怀旌给他们讲过不止一次,刚开业,就有好几家做餐饮店的老板来探虚实,想加盟入伙。
这并不在李怀旌计划之内,他想自个开连锁。
亦多次嘱咐苏月娥,让她把心思放到正事儿上,好好学经营学管理,倘若以后复制店面,新店则交由她全权打理。
可自从苏月娥拿着刀要死要活,李怀旌盛怒之下踹她一脚之后,李怀旌态度就变了。
李怀旌说:“月娥,你自私狭隘,冲动冒失,不懂感恩。就这三点,这辈子注定不是生意人那块料,天王老子来了,也难成大器。”
自那以后,苏月娥在茶饮养生馆的待遇,便每况日下了。
*
情情爱爱,始终是惑乱人心,让人丧智的玩意儿。
别说苏月娥在感情面前自私狭隘,冲动冒失,温黎又何尝不是。
不过温黎和苏月娥有一样不同,那便是——苏月娥自私狭隘,冲动冒失以后,觉得这是爱,爱是无罪的。
温黎自私狭隘,冲动冒失以后,只觉得后怕,原来爱是降智的,所以要远离。
如同“名门痞女”洪晃所说,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面目可憎,充满嫉妒的丑陋女人,她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生活。
单身这种事儿,一旦你熬过了最孤独,最按耐不住的短暂时光,后面嘛,就是无尽的潇洒与自由了。
李怀旌投资的事情,提上日程,这几日和孙总那边走动频繁起来,就连周副总,时不时都邀他出来喝一盅。
喝酒不是不行,李怀旌每次都问:“都有谁?”
无一例外,每次都是几个大老爷们的局,温黎压根就没露过面。
这一来二去的,李怀旌觉得,自己钱花了,还是连温黎影子都挂不着啊。
真是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