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从卧室出来,居高临下望着李怀旌,抿了抿嘴皮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怀旌这个时候却笑,“怎么了,想跟我睡一张?有些失望?”
温黎这才回过神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说罢扭身就进了浴室。
四星级酒店不算高档,不过在这地界,本来就偏僻,放眼方圆百里,自然没有可以比的。
浴室干湿隔离,她关上玻璃门,把窗帘拉下来。
温黎走到一面落地镜跟前,退下来衣裳,左右瞧瞧,不知怎地,也就折腾了两天,却觉得自个腰身又细了。
她随手把衣服搭到衣架上,刚转身,玻璃门就被敲响。
李怀旌在外头提醒,“会用吗?”
温黎挑眉,心想我又不是大山里出来的,不会用,不会研究研究?
就闷闷道了句tຊ:“别瞎操心了。”
李怀旌这句话,还真问对了,这浴室花洒开关,好生又设计感,温黎裹着浴巾,埋头研究了好半天……
末了,只听“啪嗒”一声响,花洒这才开了,音乐声随之轻哼低唱。
她不由地,松了口气。
这才把浴巾扯开,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两天没洗澡了……
她仰头迎接着水花,叹了口气。
等温黎洗了澡,裹着浴袍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儿。
温黎赤着脚找了一圈,李怀旌不在卧室,也不在客厅。
正要去摸手机,抬头看见玻璃窗边,玻璃门敞开了半扇,白色窗纱在微风中轻轻荡漾。
一抹劲痩的轮廓,立在阳台外面的栏杆旁,正捏着手机打电话。
温黎凑近两步,才听到细碎说话声——
“好端端的,脚怎么扭了?有没有瞧医生?”
这人说着,就低头吸了一口香烟,手臂探到烟灰缸那儿,掸了掸烟灰。
“医生怎么说……既然让您好好歇着,那就一定得听话,不要下床走动了,万一再落下病根……几亩地能产多少粮食,我知道粒粒皆辛苦……”
李怀旌拧着眉宇,把香烟熄灭,稳了稳又说:“这样,我安排几个人过去,给您把麦子收了,您就安心躺着,这样总成吧?”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李怀旌摇头笑笑。
这一摇头看见温黎,才敛了敛眉,对那边说:“行了,天不早了,云南白药好好擦,医生让怎么擦,就怎么擦,早点睡。”
讲完电话,李怀旌直接就挂了。
转身扫了温黎一眼,倏然起身,捏着手机往回走。
他带上阳台玻璃门,窗帘拉好。
这才一边拉着温黎往回走,一边交代:“我妈一把年纪下地干活,不小心把脚扭了。”两人走到沙发上,温黎只顾着听他说话,这会儿才意识到手被他牵着,手指抽出来。
“严重吗?”
“没事儿,就是得休息几天,”他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就是还惦记着几亩地,我说安排几个人过去给她收了……这一来二去的,差旅费油费,还不够本钱呢……没办法啊,老太太开心就行。”
他说着,就把手机随意丢到桌子上。
温黎看他半晌,没说话。
不管怎么说,百善孝为先,在李怀旌孝顺父母这件事儿上,一直都是温黎对他的加分项。
不过温黎也没说错,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这种男人一辈子注定会很累。
那么对待妻子的要求,往往尤其高。
这与温黎的价值观,并不相符,从一开始,温黎就知道。
婚姻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尤其是家庭观念上,一定要三观一致。
温黎的父母,都是高知,教育子女和自己做父母的方式,向来都不是感动式教育,索取式教育。
一直以来,他们只告诉温黎,你要为自己活,幸福快乐就好,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所以温黎的人生,没有太多负担,反而更洒脱。
而李怀旌就不一样了,他责任多,担子多,总是老气横秋,沉稳内敛话不多。
跟他在一起,温黎总觉得话题太沉重,气氛怎么都活跃不起来,能少活好几年……
温黎沉默了会儿,忍不住摇摇头:“真是丢个西瓜,捡个芝麻,怎么想的?”
李怀旌忽然笑了,突然就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原来你也知道,什么叫丢个西瓜,捡个芝麻?”
温黎眨了眨眼皮子,“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李怀旌噙着笑,“没有,怎么会。”
温黎看他半晌,“随便吧,反正咱俩从在一起,沟通起来就特费劲。”
她站起来身,伸了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