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不带风真有那么重要吗?”楼风风扒在门框上小声嘀咕。
“想知道啊?”安然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娃娃脸不吭声。
下午白三宅查完房,又到了吃药的时间,戴口罩的护工递给安然一个瓶盖,里面还是那种白色的小药片,青年转着瓶盖打量眼前的NPC,脸上笑眯眯的:“小姐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两天过来送药的不是你吧?”
大概没料到青年会这么问,护工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耐烦道:“112换班了。”
“是嘛?”安然嘴角弯着,眼中却没有笑意,视线在对方的工号牌上一扫而过,“小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呀,特别是眼角的那颗泪痣。”
护工小姐姐脾气暴躁,而且不吃嘴甜这一套,她死死盯着面前屁话贼多的玩家,阴沉道:“快吃药。”
“好吧。”安然情绪低落下来,不情不愿地把药倒进嘴里。
护工见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然后推着推车去了下一个病房。
安然走进卫生间,像前两次那样把药丢进抽水马桶冲走,脸上的闷闷不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波无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期间后脖颈的剧痛又造访了一次,异化的进度在加快。
安然感觉后背有些痒,他看不到,但隐约也能猜到应该是动物特征开始显现了,不过安然的心态依旧很稳,甚至还逗了会儿蛋卷。
他静静坐在床沿上等待入夜,按照原计划白三宅一过来汇合他们便可以开始行动了,结果中间还是出了意外。
——病房里来了新的病友。
新病友是个年轻姑娘,短发,相貌平平,不过挺活泼,先夸他长得好看,又说自己也有遗传病史,过敏性哮喘,还把自己的零食分给他。
如果不是亲眼见识过原来那个病友徒手变水蛭的事迹,安然几乎就要觉得姑娘人还不错了。
他的视线在对方苍白的双手上停留一瞬,又很快移开。
晚上八点一到,八号病院准时熄灯,安然照例将窗帘拉开挡住监控,姑娘还坐在自己床上咔嚓咔嚓吃薯片,注意到他的动作,倏地望过来,一双眼睛仿佛某种夜行动物:“你干什么?”
她放下了手里的零食袋子。
安然没有回答,一道看不见的暗芒从他的掌心飞出,直直射向NPC,一切发生得太快,姑娘大概也没料到会有人好端端的一言不合就开打,完全没防备,弹珠轻而易举洞穿了对方胸口,NPC却并未就此倒下,她看了看自己的伤,嘴里发出嘶哑难听的怪叫,下一秒土褐色的鳞甲密密麻麻地从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冒出来,看得安然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没有丝毫迟疑,以极快的速度扼住NPC的脖颈,将其重重按到墙上,发出砰——的巨响,力道之大让后者的半个后脑勺深深陷进墙壁里。
“嘶……”安然蹙眉,苍白的小臂上多了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年轻姑娘,啊不,现在应该叫她穿山甲妹妹,朝青年露出个狰狞的笑,锋利如刀的指甲在月光下闪着幽幽寒光。
安然低下头,宛如若暗夜中的鬼魅轻轻舔了舔自己的伤口,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仿佛受到蛊惑般,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有陌生的情绪在涌动,心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青年扼着对方脖子的手一寸寸收紧,而他自己却似乎无知无觉,NPC剧烈挣扎,指甲划破病号服,在雪白柔韧的肌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安老师!”熟悉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冷禁欲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瞬间将安然的神志唤回,与此同时,咔——
人形穿山甲的脖子被生生拧断。
“佩奇?”安然的眼神还有些涣散,鲜血染红了病号服。
白三宅瞳孔骤缩,上前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终于让青年彻底回神。
“安老师都不觉得疼吗?”男人叹了口气,拉着他坐到床沿上,从隐藏空间里拿出万能药膏。
“疼,疼死了!”安影帝娇气地嘶了好几声,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他是真的感到疼,刚刚大概是中邪了,才会抓着那只穿山甲不松手。
白三宅拉起青年的袖子,正准备给他上药,动作却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安然问。
白三宅语气听不出情绪:“已经愈合了。”
安然一愣,虽然都是皮肉伤,但穿山甲的指甲又尖又利,因此造成的伤口很深,血也流了不少,怎么可能这么快愈合?治疗类道具都没这么逆天的效果。
“游戏增强了我的自愈能力。”安然若有所思地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上的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