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霄右手的衣袖已经被他撩了上去,撩到了手肘处,他能单手拿起一人高的耀火霄,右手的力量自要比左手更加有力一些。
此刻他右手小臂肌肉紧绷,上面的青筋凸起,似乎鲜红的血液在里面流淌,急促又滚烫。
谢九霄坐在床榻上,左手的手指紧紧抓着身后的被褥,他抬起头,眸中温柔至极,饱含欲望:“小道长……还有什么事吗?”
江闲就这么站在那里,像不染尘世的神明……不过江闲的确是天外云镜的仙君,又像是屹立于高山的雪松,眉眼清冷。
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他喜欢得要死了。
“要帮忙吗?”
谢九霄的躯体肉眼可见地一滞,脑海里天人交战,思绪紊乱。
随即他低垂下眼眸,语气无奈:“别开玩笑了,小道长。”
江闲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停在他面前,低下头看着他:“你先前帮过我,我也理应帮你。”
谢九霄想拒绝,可他看到江闲那清冷淡漠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将江闲拉入深渊,与其共沉沦……
最后,他还是打算顺从本心。
“那就……麻烦小道长了。”
……
谢九霄递给江闲一张手帕,江闲接过,用手帕一点一点擦去手上的东西,黏糊糊的,把整张手帕都弄脏了。
江闲垂眸,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把手上的东西擦拭完了,好似那雪白如玉的修长手指之前不曾沾上东西。
江闲的手很漂亮,谢九霄不由得看入了神。
“你清理一下,我去把外面清理了。”江闲的神情还是那么淡淡的,丝毫没看出来方才发生了那种事。
谢九霄脸上的红晕褪了下来,只有淡淡的一层,解决之后意识清醒了过来,身体没那么滚烫了。
他目光温柔地看向江闲。
尽管他对江闲再缱绻不舍,可他还是语气缠绵地说:“小道长去吧,我待会儿就收拾好了。”
江闲刚出树屋就看到了在那树屋不远处迎面走来的罪魁祸首——白泽。
白泽没有靠近树屋,而是站在离树屋很远的地方——之前他们分离的那个位置,在踮着脚摇手让他过去。
江闲也过去了,停在白泽面前。
白泽若无其事地问:“你们住得还习惯吗?夜晚的森林蚊虫多,我来送蚊烟的,你瞧我是不是特别关心你们……哎呀,我忘了谢九霄是神兽,光想着鹤清仙君您了!树屋外种了温情花,因为现在正是温情花盛开的季节,那间树屋才空了下来,瞧我这记性,我竟把这事儿给忘了!温情花的花香只对神兽和妖兽有效,谢九霄应该没出什么差错吧?”
江闲看着白泽拙劣的演技,一点也不想搭理,直接拿过白泽手中的蚊烟。
咻——
寒光一闪,长诀出鞘,那一片片的温情花全都被他拦腰斩断了,一株也不剩。
花掉落在地上,失去了光泽,空气中弥漫的花香随之而散,只余下了草木清香。
江闲瞥了一眼白泽,冷冷道:“现在它没用了。”
白泽撇撇嘴,看着那一地散落在花瓣,哼了一声。
江闲眯起眼警告他:“我不知道你和九霄什么仇什么怨,他是我的挚友,终归是没有害过你的,你以后不必使这些小伎俩来刻意针对他。”
说完这番话,他原以为白泽会毒舌反驳两句,没想到白泽痛快地答应了。
“行吧。”白泽无所谓地一摊手,“虽然看他很不爽,但你都这么说了,毕竟谢九霄是你的挚友,那我往后就不针对他了。”
“再会,鹤清仙君。”
送完了蚊烟,白泽不想多停留,他随意地朝他挥了挥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重新回到白桦树屋,李重明正在处理云谷树林里的琐事,见到白泽回来了,刚想问白泽去干什么了,结果抬头就对上了白泽那冷得跟冰块似的脸,跟有人欠了他一百万金子一样。
一看就是在鹤清仙君那边碰了壁。
今日李重明也听到了白泽和谢九霄互相嘲讽,还都是白泽开的头。
李重明不理解为什么白泽这么讨厌那龙族的后人,他把内心的疑惑问出口了:“我一开始就在思考,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鹤清仙君的挚友?他没做什么招惹你的事吧?”
照平常白泽的性子来说,肯定要毒舌一句“我乐意,不该问的别问”回他。
可白泽接下来的行为出乎他的意料,白泽竟然回答他了,可他说的似乎跟谢九霄完全搭不上边。
白泽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声音说:“我生来知天地万事,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知道吗?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真的很美妙,让人欲罢不能。”
“我向来都是执棋者,无论是江闲,还是狐姝,亦或者是帝君,我都能看到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