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霄身上的黑衣都被鲜血给染成了黑红色,不知是他的鲜血, 还是外拦着他的鬼差鲜血。
衣摆往下滴着血, 谢九霄目光狠辣地盯着他, 那双瞳暗沉,眼底一片赤红,像是入了魔,把耀火霄架在他脖子上。
谢九霄侧脸被耀火霄的红光映得猩红,说出的话狠厉, 贴着他耳畔道:“把祟都南边给我, 不给的话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十八层。”
他双腿都在颤抖, 耀火霄极重, 几乎要把他给的背脊给压弯了,脖颈处与剑刃接触的地方, 已经被割破露出丝丝血迹。
他毫不怀疑,只要他不答应谢九霄, 谢九霄下一秒就会把他给杀死, 让鬼界换个阎王。
他不敢点头,只要一点头那脖子上的剑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他只敢哆嗦着嘴唇。
“好……好……给你, 给你,都给你,别杀我。”
之后祟都南边凭空出现了一座赌坊,名为鬼冥赌坊,那赌坊的主人手段极其狠辣,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用一把重剑将其他赌坊来挑事的人皆斩于剑下,一个不留。
鬼冥赌坊风驰电掣地吞并了祟都所有的赌坊,阎王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赌坊主人井水不犯河水,阎王也绝不想招惹这尊杀神。
大家都不知道鬼冥赌坊的主人到底姓甚名谁,只知道鬼冥赌坊的主人爱穿一袭黑衣,偶尔戴着一个饕餮面具,耳边永远挂着一个玄清花钱耳坠。
于是大家就给鬼冥赌坊的主人取了个称呼,玄主。
阎王搓着双手,态度谄媚,好声好气地说:“玄主大人今日来阎王殿是所为何事啊?是有事寻我吗?我记得我好像没有招惹到大人吧?”
他对谢九霄在祟都横行霸道的事从不过问,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儿招惹到这尊大佛了。
阎王移了移视线,看到了谢九霄身旁缓缓行来的江闲。
鹤清仙君怎么也在这里?!
阎王看了眼谢九霄,又看了眼江闲。
这俩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怎么会认识?
谢九霄把话语权交给了江闲:“小道长说。”
江闲点头,简略地扫了一眼地上散落得七零八落的签子,蹲下身,随手捡起一个签子,清冷的眼眸对上了阎王疑惑的双眼。
“这是何物?”
阎王虎躯一震。
难道江闲是被帝君派下来肃清他鬼界风气的?
千年前江闲也领了帝君命,下凡来肃清鬼界不正风气,那时候江闲因为此事捅了他一剑,养了百年他才把那伤养好……
阎王看到江闲就觉得下腹曾经被江闲捅过一剑的地方隐隐作痛。
“额……”
他总不能说是他上班上累了,所以才想出让这些鬼抽签的吧?
阎王只好含糊其词道:“关于这个事呢,其实就是那么个事儿,啊,就这些鬼,和我的那些事,是这样的鹤清仙君,其实呢这些鬼,所以呢……”
“别说废话。”谢九霄把剑又往阎王脖子上压重了几分,吓得阎王差点跪下来磕头求他们别杀自己了。
阎王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双手合十在面前来回摆动,作一副祈求的姿态:“鹤清仙君、鹤清仙君我错了,我不该贪图安逸消极怠工!我不该想出这个伤天害理的法子,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求你了别杀我!”
“知道就好。”江闲把手中的签子给扔了。
以前那些因为抽签投错胎的好人已经回不来了,经过这一次警告,阎王估计再也不敢消极怠工,梦里都是谢九霄把剑架在脖子上的恐怖场景。
谢九霄眯着眼,语气慢悠悠的,用威胁的口吻道:“以后你要再如此,你这条小命不想要就别要了。别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帝君就算不革你职,我也会直接把你杀了,杀了你他自然会换个阎王重新坐上你的位置。”
“好……好……好。”阎王感觉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千岁,头上花白的头发都掉落了一大把。
江闲指着齐平安:“我要将此人带走。”
阎王:“这不好吧……”
脖子上的剑又重了几分。
阎王立马改口:“好好好,鹤清仙君你把这个鬼魂给带走吧!”
齐平安就这么被江闲与谢九霄大摇大摆地带出阎王殿,后面的几十个鬼看着齐平安远去的背影充满了艳羡和嫉妒。
“这人到底谁啊?这么兴师动众地救他?”
“谁知道呢,算了算了,不用抓阄投胎也挺好的。”
“也是,还得感谢他们,万一抽到个恶道我下辈子就完了。”
阎王只好坐到了座位上,拿起轮回簿和判决笔,重新开始审判面前的几十只鬼。
他语气虚弱:“你叫王喝粥?”
“大人,我叫王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