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与昂在咖啡机工作的噪音里,神神秘秘地说:“你们都想错了,他们没闹矛盾。”
聂小兰问:“为什么?”
“我看到小祝的电脑了,”周与昂压低声音,“老大反馈给他的修改意见,满屏的批注,批注的字儿比正文还多,你见过吗?”
“不可能吧,老大对谁不是只标个红让你改就完了。”
周与昂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看到的。”
聂小兰:“因为小祝是哪个LP家的孩子吧?”
“之前那个助理也是LP家的孩子啊,没见老大那么用心过!”周与昂顿了顿,“而且,小祝以前跟我们是一个待遇,最近才变的!”
“不对啊,这几天他们俩话都没说一句。”
周与昂端起杯子,“所以很奇怪。”
咖啡机停了,聂小兰也把杯子端起来:“算了,别管那么多,能留下来就好,我还挺喜欢小祝的。”
这时候祝驰舟进来了,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萎靡不振道:“谢谢啊兰姐。”
聂小兰在背后议论了别人也不尴尬,直接道:“我们刚才在说你是不是和老大吵架了。”
祝驰舟心说我倒是想跟他吵,他根本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情况很复杂。”
聂小兰看他面色凝重,以为他们闹了比吵架还大的矛盾,安慰他:“其实老大特别心软,跟他久了就知道,有什么事情跟他说清楚就好了。”
这事儿怎么好说?
祝驰舟叹气:“说不清楚了。”
聂小兰担心:“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林纨都说是灾难了,还说什么放纵的后果就是毁灭,听起来就像他和林纨干了什么很疯狂的事儿似的,祝驰舟说:“应该是很严重吧。”
聂小兰和周与昂对视一眼,周与昂说:“不会吧,上次你那样吼他都没事,这回你又干啥了?比上次还严重?”
祝驰舟没有回答,祝驰舟心里委屈。
上次是我吼了他,但这次是他睡了我啊!
明明林纨才是主动的那个,怎么现在不理人的也是他!
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头一天晚上还摸我摸得很开心,结果第二天起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因为心不在焉,祝驰舟接了满满一杯滚烫的开水出去。
刚走出茶水间就在走廊上碰到林纨,他脚下一顿,杯子里的开水在惯性的作用下荡了出来。
手指瞬间传来强烈的刺痛,祝驰舟条件反射地低头,看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都被烫红了。
一只匀称分明的手伸过来,稳稳地将他手中的水杯端走,“去冲一下冷水。”
祝驰舟抬头,对上林纨平静无波的眼睛。
【快去啊!不痛吗?傻瓜!】
祝驰舟心里猛地一跳,转身就往卫生间走。
冲完冷水出来,他的水杯已经好好地放在工位上了。
手指还有一点灼烧感,但是不严重,他皮糙肉厚惯了,这点小伤浑不在意。倒是思索了一下,刚才林纨接他的杯子,不知道有没有被烫到。
总监办公室里没人。
他甩了甩右手,继续埋头工作。
这时周与昂拿了一叠英文资料过来,跟祝驰舟说:“留学生,帮个忙一起看,我有英文阅读障碍症。”
其实周与昂英文还可以,只是很多专业用语日常很难接触到,需要边看边查词典,比较麻烦。
祝驰舟记忆力好,看过两三遍的词基本上都能记住,所以周与昂有时候会偷懒把祝驰舟当词典用。
祝驰舟无语:“你就不能扫描到电脑里,用ai翻译吗?”
“不能,”周与昂说,“这是保密资料。”
祝驰舟怀疑地看向他:“保密资料你给我看?”
周与昂把自己的椅子挪过来,笑得贼眉鼠眼的,“没事,你是自己人。”
于是两个人挤在祝驰舟的工位上,祝驰舟帮他翻译,他拿了支铅笔往纸上做笔记。
看了二十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旁边来了人,忽然“啪嗒”一声,一支药膏落在了桌面上。
两个人抬头,看到林纨站在工位隔断后面,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你应该会用吧,自己擦。】
祝驰舟:“……”
林纨一个字也没说,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周与昂把药膏拿起来看:“烫伤膏,谁烫伤了?”
祝驰舟竖起右手中指和食指:“我。”
他本来就是小麦色皮肤,被烫红的地方几乎看不出来,需要周与昂抓着他的手,对着光线仔细分辨,才能发现确实有一块地方颜色更深。
周与昂夸张道:“烫得好严重啊,老奴赶快帮您上药吧,不然可就痊愈了啊!”
祝驰舟一把抢过药膏,顺手放进衣兜里,脸红红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