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席燃先一步挂了电话。
果然,骆川的骚扰停止了,手机再也没有响起过。
“回家吃饭。”
谢星洲眨了眨眼睛,看着席燃的背影,总有一种过了很久的感觉,眼眶也有些微热。
心跳很快,心中的悸动如同一只慌乱的小鹿,撞击着心脏每一个角落。
头顶的落叶飘下,放学的孩童踩着水坑经过,街道旁边的商贩在大声吆喝。
平日里见过无数次的场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宁静充实。
他笑笑:“嗯,回家。”
二队队员大多都已经回到房间休息去了,胖子和周蔚正在打台球,孟明哲坐在旁边回着微信。
二楼的空气中带着一丝说不上的诡异平衡。
这种平衡在谢星洲和席燃出现的瞬间被打破,碎了一地。
“席队,厨房给你们留了饭,吃了饭早点休息吧。”周蔚放下台球杆走过来,“星洲也是,后天就是考核了,要注意休息。”
谢星洲抬眼,回想了几秒钟。
后天是新一轮的考核,只要考核成绩过硬,就能成为一队的替补。
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还有几个二队队员在这么累的集体活动过后,还留在训练室里训练。
“我知道了,谢谢。”
照理来说,考核不会这么频繁,这次的考核很明显是提前了,这也不奇怪,里面的原由谢星洲能猜到几分。
之前的替补和大家的配合一直有问题,孟明哲又是个不稳定的因素,和之前的友谊赛不同,春季赛不能出乱子,所以考核才会这么着急。
估计是想赌一把,在春季赛开始之前,找到比孟明哲更适合出赛的队员。
这其中还有一个无法忽略的因素,孟明哲的合约到期时间刚好是春季赛这几天,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孟明哲笑着说道:“不过是个考核而已,不是有手就行?你们也别给谢星洲太大压力了,毕竟二队又不止他一个人,谁都有可能进入一队。”
没有刻意收敛声音,这番话落入其他二队队员耳朵里难免让人心里有芥蒂,生了嫌隙。
周蔚皱眉看了他一眼,恰到好处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快去吃饭吧,这么晚了,想必你们也饿了。”
“是啊是啊,快去。”胖子在一旁帮腔。
“说得太好了,我都忍不住想鼓掌,你说得对,考核而已,确实没必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毕竟世界上有一种人,他就是上课不用专心听讲也照样能把好好学习的同学压下去。”
谢星洲嘴角带笑,眼睛里却冷得厉害,像是能射出小刀子似的:“不过要是好好学习的人,被他看不起的学渣比下去,那才真是丢人现眼,还有啊,我非常同意你说的,谁都有可能进入一队,毕竟Hawk向来是实力说话,你不会对此有什么怀疑吧?”
耍嘴皮子功夫谁都会,但要是嘴皮子功夫利索,实力很差,才是叫人笑掉大牙。
轻飘飘的几句话,让孟明哲那点小心思瞬间暴露,咬着牙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孟明哲非得往枪口上撞,谢星洲也不会去搭理这种人。
吃完晚饭后他一声不吭地进了训练室。
其他一队队员见状,都是有些担心。
“席队?你们在打台球啊,算我一个,我把东西拿给谢哥就过来。”韩明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一副刚睡醒的状态。
“你拿什么给他?”周蔚随口一问。
“他的药啊,平时这时候他都要吃药,今天他一直没回宿舍,我想着应该是忘了,就帮他把药送过来。”
闻言,席燃把手里的球杆担在台球桌上,拿过了韩明手里的药。
布洛芬是常见的止痛药,席燃房间里就放着一盒。
看到药盒的时候,他的手僵硬了一下,谢星洲吃的药一直是进口的,全是英文,这盒估计是买来应急用。
席燃愣了一下,问:“他哪里不舒服?”
“这我也不知道啊。”韩明摸着脖子,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澈,“他基本每天都吃药,我问过他好几次了他不愿意说。”
席燃把球杆递给他:“你去玩吧,我送药给他。”
下一楼的路很短,但是迈出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不光是身体上的沉重,更多是心里带来的。
席燃满脑子都是“谢星洲为什么要吃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不和自己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训练室的门没有关,留了条缝。
谢星洲带着耳机坐在电脑面前背对着席燃,右手在左手手腕上轻轻按压打圈,虽然看不见神情,但席燃注意到了他脸颊侧边留下的汗水。
训练室里有空调,他自然不可能认为汗水是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