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还是头一回见。
虽说都是为一个人痴狂,但世间终究不齿好龙阳一事。
“……此事不容你置喙,你若是来此无事,便回琼州去,往后也不必来寻我。”
“哎!不是,你,唉……”司寇淙气归气,倒也并不是那意思。
只是见裴云之语气更冷,他也暗恼自己被迷了心窍,甘心为裴云之做这么多事儿,到头来还被人冷面相待。
但……算了。
裴云之冷归冷,却也帮过他不少,即便是他为裴云之做事儿,也未短缺过半分好处。
甚至只多不少。
于是司寇淙啧了声,告饶:“我多嘴我多嘴,今天找你是有事,我和你说,你走第二日……”
司寇淙的声音比方才小了许多,裴云之便松开了捂着林落双耳的手。
顺手理了理林落散乱的鬓发,而后起身,淡漠地看着司寇淙,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把屏风扶起来,我们出去说。”
屋中屏风倒在地上,上面的玉石都磕裂了。
司寇淙又啧了声才扶起来,而后继续:
“明明正在和温匡寿商议更改官制一事,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消失,温匡寿发了好大的脾气。”
“纵使你为他打压了世族门阀又如何,上位者本就生性多疑,在他看来,你只有狼子野心,甚至藐视皇权。”
裴云之的阻止还是抵不过司寇淙嘴快,回眸迅速看了眼还有些迷迷瞪瞪的林落,他再转眸睨了司寇淙一眼。
“……小声些,去书房说。”
*
并不知道司寇淙来和裴云之说了什么,林落只在清晨的迷迷糊糊中知晓裴云之似乎是因为公务未完便离开建业,惹恼了圣上。
现下要去建业请罪。
看着人在告知他一声要离开后便要和司寇淙立刻启程,临走前,林落很疑惑:“你不带上我吗?”
明明是那么害怕他逃离,却又不将他带到身边。
昨夜的缠绵……
林落觉得既然决定留在裴云之身边,当然要多多享受。
余下相处的日子虽不确定具体还有多久,但毋庸置疑的是过一天,少一天。
裴云之却只握了握他的手:“落落,你先在这里住下,再等等。”
太危险了。
裴太尉的身边,并不是安全的地方。
但此事不能告诉林落。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非是不能信任林落。
而是害怕其忧心。
林落会为他生出一丝丝担心的吧。
他却脸这一丝丝都不想林落烦忧。
裴云之走后,并非是林落一人在府中。
恰被温匡寿派来洛阳的齐羽玉领兵也来在此落宿了,是前些时跟随着他们的徐清凌去接的。
“清凌,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圣上是要我来洛阳监视裴氏,云之却没有不虞,反而还让我去他府中住下,还说什么等他回来就请我们喝喜酒……他不是在找跑了的少夫人吗?”
“已经找到了。”徐清凌也是现下才见到齐羽玉,便没来得及将已经找到林落的事及时告知。
想了想,他又道:“不过……有件事你可能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徐清凌的声音有些迟疑。是不知道该如何与齐羽玉将此事说明白。
“准备什么?”齐羽玉不解:“你何时说话喜欢这般吞吞吐吐了?”
“就是……”
二人说话间,已经迈步进了府中园内。
凉亭中,林落一早听裴云之说了承袭了爵位的齐羽玉会来洛阳,顺道护他周全。
没想到两年前他央着裴云之没将自己是男子一事告知,如今他们还是要知晓。
虽然两人并不熟,但林落想了想,觉着这次借机见见也无妨。
恰好他有事要和齐羽玉说。
只是刚见那齐羽玉和徐清凌迈步进来。
看见林落,齐羽玉惊讶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宁公子,你怎么在此处?”
他对林落的记忆颇深,毕竟能和林氏女郎容貌一模一样的男子也是少见。
“我……”
林落张了张嘴准备解释,旋即却被齐羽玉打断。
“难不成云之也是让你来喝喜酒的?”
“不是……”
林落摇了摇头,解释的话还没酝酿出来,又被一旁实在看不过去的徐清凌截去话声。
“羽玉,你要喝的就是他和云之的喜酒。”
这徐清凌也是话说不清楚,惹齐羽玉闻言大惊。
“他……他?!完了,裴云之真的是疯了,夫人跑了,就找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来成亲。”
本不该是想到这一茬的,奈何这两年来裴云之找人的那偏执样子太过让人记忆犹新了。
便是连找个男人来成亲这种事做出来……他也只是惊讶,而不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