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失不知道渣女无情只想白嫖,所以现在对她的纵容,都变成了日后脑袋里进的水从眼角流出。
林君怀把君临在信中的说辞一说,雾失抱着新到手的花种爱不释手,拿了别人的好处,自然得替别人做事,所以当韫玉潜伏在外苦恼如何将里面的人全都救出来时,救星来了。
身形颀长绝世之姿的雾失顺着林君怀给的地址找到这里,他稍稍转动伞柄,眼角若有似无的瞥了一棵树,随后衣袂飞扬步履轻盈的走了进去。
躲在树上的韫玉一惊,阴阳宗主怎么来了?
他低头看看勒的自已肌肉疼的小裙子,羞耻心忽然爆炸。
雾失是认识他的,墨家机关城他们曾有过交集,韫玉好不容易接受陌生路人如狼似虎的凶猛目光,这会儿又要面临新考验。
穿小裙子的样子绝对不能被打过照面的宗主认出,不能丢人丢出新高度!
百感交集的拿出面纱一戴,握紧腰间佩剑也跟了进去。
雾失不会管那么多,更不会挑时机,直白又若无其事的撑伞走进狭长的暗道。
他的每一步落下的都是那么平稳从容,衣摆晃动,带起清风在脚底盘旋,眼眸近乎淡漠的注视里面炼狱般的场景。
这批人在观察,细细筛选合格的人准备转运到别处,没用的则直接在祭台放血至死,或是扔进蛊池喂蛊。
黑纹男人翻阅数据,包袋少年在一旁捣鼓瓶瓶罐罐,偶尔可见毒蝎从瓶中爬出。
“一号笼中的孩子们检验合格,现在将这些祭品送去大人府上。”
“那位少女一同送去,将她的情况告知大人。”
黑纹男人从纸张中抬起头,语中的凉意如同毒蛇爬过肌肤:“其余的处理干净,我们该撤退了。”
少年冷清应声:“知道了。”
他将装满黑蜘蛛和毒蝎的瓶罐打开,刚准备随手丢进牢笼,哪知利剑从入日飞扬而来,少年眼神一凛灵活后退,“倏”的一声那剑从他鼻尖堪堪擦过。
“谁!”
少年面色阴森,从怀中掏出竹笛吹奏起来。
各处阴暗角落爬出了数不胜数的毒蛇虫子,牢笼中哭喊一片。
入日处雾失静默站立,他的视线扫过祭台的法阵,又划过牢笼中一张张稚嫩惨白的脸,忽的覆下长睫,任由昏暗的烛火将光摇曳在那张瓷白的面庞。
那一剑与他无关。
投掷长剑之人已经快速冲出,企图争抢牢笼钥匙。
是韫玉。
落在他人眼里就是位突然窜出来的衣裙蹁跹的仙子。
栖迟眼睛倏地一亮,扭头对着一道关押的少女甜甜一笑:“姐姐来接我回家了!”
少女麻木:“接的回去吗?”
怎么看你姐都是被那群人压着打好吧。
黑纹男人与少年一同攻上,剩余的守卫戒备的望向雾失,不敢轻举妄动。
韫玉进退两难,被竹笛召唤出的毒物就在脚边盘旋,他长剑一横抵住一击,虎日不由得一阵酥麻。
“铮——”
刀剑相撞,光影如织,韫玉额角逐渐渗出一层冷汗。
“臭虫爬到我这边来了。”
好听的男音突兀的在混乱的打斗中响起,声音不大,可偏偏让所有人都顿了一下转眸看他。
雾失一手将伞抛向空中,青衫好似绽开的叠瓣花层层摆动,细眉下嵌着双不辨喜怒的凉薄双眸。
“我不喜这些毒物。”
浑厚磅礴的内劲卷的气流呼呼作响,脚底黑白勾玉的阴阳阵隐隐若显,在一双双错愕惊疑的眼眸中,男人唇瓣开合,平静至极的吐出令人胆寒绝望的二字。
“阵起。”
……
已经到了中午,南疆王来到皇后寝宫用膳,君临守在一旁随时等候差遣。
她的脑袋垂的很低,低迷沮丧的情绪就连专心用膳的南疆王都察觉到了。
可不就是嘛,头顶乌云这会儿还哗啦啦的大雨直下呢。
他拿起锦帕擦擦嘴,便问:“怎么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春花,怎么变成这幅丧气样了?
君临轻声:“陛下……奴婢似乎闯祸了。”
南疆王不屑嗤笑:“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朕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
多大点事啊,闯祸朕给你兜着,你只要伺候好皇……
“嘭——”
厚重的朱红大门被强劲的内气直接震开,南疆王怒涌心头,刚想呵斥几句,哪知道一抬头就对上雾失黑洞般深邃无底的眼眸。
男人的青衫被干涸的血迹染成暗色,白净的面颊上也有几滴,他衣衫稍乱乌发披散,红发带不知掉在了哪里,就连一直撑着的伞也不在身侧,两手空空无一物。
南疆王机械转头:“你……闯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