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你跟我说,我会打电话回去让他们好好做事,别欺负你的。”
“嗯。”
甘望舒一时间想不出要以什么理由跟萧津渡说她回国了,所以上飞机前就没有说。
落地的时间不算太晚,她顺便就去了医院。
四月中下旬的北市夜间不算冷了,只有点晚风,甘望舒穿着那件在美国买的风衣,一个人去了甘兴业病房所在的楼层。
门口守着两个保镖,见了她,点头后为她开门。
甘望舒低声问了句:“里面有什么人在探望?”
“刚送走了几个人,此刻里面暂时只有老夫人和四公子。”
四公子……
甘望舒笑了笑,她后来查过这个所谓四哥的资料,但记不住他的中文名,此刻也想不起来是叫甘衔什么……
她点点头进去了。
刚好有个看护开了门从病房往客厅走,见有人来探望,就没有关门。
顺着那条二十公分的门缝,屋里的谈话声丝丝缕缕清晰地传了出来。
“她和萧安的人走在一块这种事已经够离谱了,回来后一定要说的。”这是老夫人的声音,中气十足,一如既往地沉稳而带着压力,“她都忘记她姓甘了。”
甘望舒眯起了眼,手扶在墙上刹住了脚步,呼吸也屏住了。
“干嘛要说呢?”这吊儿郎当的声音有些刺耳也有些耳熟,“就让萧安的那位老板问她,为什么甘氏要和萧安作对,这不是挺好的?”
甘望舒捏紧了手,不可思议,不明所以,他怎么会知道她和萧津渡认识的?难道在美国遇见过他们俩?
真让萧津渡猜中了。
“让她自顾不暇,和男朋友闹开了,就没心思来争夺这个公司了,那些项目也就自然只能放手。”
年轻男人的声音似笑非笑,“最后闹崩了不也得分了吗?奶奶,您担心什么呢,让他们自己分了您省得当那个坏人,再说,她算甘家的人吗现在?您还去管她跟谁在一起?等她离开甘家,爱跟谁跟谁呗,她都已经光明正大威胁我们了,甘家还要认这种人吗?”
“衔聿。”
甘兴业的病房,但他至始至终也只是喊了这么两个字,似在制止他几乎不近人情的言论,但也确确实实不舍得为她多费一个字的口舌。
甘望舒转身出去,在门口她和保镖说:“甘先生睡了,我明天再来,不要跟他们说我来过。”
“好的。”
甘望舒下楼打了个车子回北郊。
路上有点塞车,走走停停拉长了她的思绪。
家里人知道她和萧津渡认识,甚至以为他们俩在一起,所以,这个所谓的四哥为了让她分身乏术无法去争这个公司,开始故意和萧安拉扯起来,为了让她和萧津渡闹崩……
难怪,家里上下会忽然舍得让她又接手回公司了,这位四哥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上,留给她。
原来,依然是打算利用她,让她做实参与了那些和萧安资本竞争的项目,让她和萧安彻底闹翻,让她自顾不暇最后顾不上自己的项目,只能退出公司……
甘望舒盯着窗外靡靡夜色,惨淡地笑了笑……全家人,全家人竟然都在费尽心机地对付她。
她忽然很想萧津渡,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下班了吗?”
她很少主动聊天,萧津渡受宠若惊,马上就把工作页面切了:“在加班。你这么早起来了。”
甘望舒想了想,抬头跟司机说:“麻烦您开到萧安大厦去。”
“萧安?”
“嗯。”
甘望舒回复他。
聊了约莫五分钟,司机把车停在了萧安大厦楼下。
甘望舒下车在广场喷泉走了走,仰头看着直耸云霄的大楼上发着光的“萧安资本”四个字,竟然觉得亲切。
从前,这四个字是甘家人绝对的雷区。
她拍了喷泉的照片发给他,“你们楼下,风景也不错。”
萧津渡在一边工作一边等她回信呢,看到这样一张照片,他一阵气血上涌,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了两秒,回过神来火速推开椅子大步流星出了门。
早过了下班时间,广场上没什么人,甘望舒独自站在那儿欣赏,画面不像真的。
萧津渡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朝她大步流星过去。
这辈子没什么事让萧津渡这么急了。
甘望舒听到声音,回眸。
西装革履的男人恰好已经到了她眼前。
两人四目交缠,都没眨眼。
“怎么忽然回来了……还来找我。”他声音有些哑,藏着无法抑制的兴奋。
甘望舒浅浅笑起来:“有点事。办好了,不知道去哪儿,路过这附近。”
说着她低下头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萧津渡握住她的手,指尖擦到她的手背,像摸到冰渣,“怎么四月的天,你手还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