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记忆太过遥远迷糊,他不知是真实的,还是在他受到巨大冲击后,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画面。
迈进客厅后的第一眼,他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犀兽奶显得可可爱爱的阿提卡斯,他脚步一顿。
坐在沙发上的厉扶青听到动静抬头看来,视线首先落在厄涅斯身上,上下扫了一眼确定兄长没事后,才看向走在后面一点的雷勒,这一看眉头就深深地皱起。
雷勒有些许狼狈,头发凌乱,衣服褶皱,眼里布满血丝,神情恍惚中带着股沉重,像是在承受着某种快要将他压垮的痛苦一样。
厉扶青眉头越皱越深,他从沙发上下来,走上前,将手里的犀兽奶递了出去:“给。”
在难受的时候喝一杯温和的犀兽奶会好过许多。
雷勒下意识俯下身接过,就对上了眼前这双金色的带着些许不悦的圆溜溜的眼眸。
厉扶青仰头看着他,平静的神色中带着股说不出的压迫:“有什么难办的,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告诉我。”
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维护,雷勒一时有点愣怔,雌虫对雄虫有着极为狂热的保护和追逐欲,他这二十多年来自从意识到雄虫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后,就一直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疯狂想要靠近的本能,那是一种极为痛苦的与自己撕咬的过程。
如今不用这样了,但是他好像又陷入了另一种更痛苦的本能与理智撕咬的过程。
理智告诉他,只能这样,只有雄虫的这种牺牲虫族才能延续,这事若暴露出去的话,整个虫族都会在顷刻之间崩塌,他不能让无数死去的雄虫的付出白费,且他就算想将这事大肆报出去也不可能,反叛军就是最好的列子,虫族上层对于天网的掌控是绝对的,任何相关的信息都暴露不出去。
他唯一能透露的对象就是自己的朋友、战友、撒利亚和雷坦他们,但他能将他们一同拖入痛苦的深渊吗?
他不能,所以他必须接受这事,并且将它隐瞒,但本能让他接受不了雄虫的这种牺牲,他的血肉每时每刻都在被这件事的真相撕咬得血肉模糊。
沉默了好一会,雷勒蹲下身,他试探地抬手摸向厉扶青的头,见他没躲后就轻轻地揉了下,试图扯起一抹笑的他脸上僵硬的肌肉颤抖着,使得呈现出的表情出现了扭曲的状态:“这句话该我说,以后有虫欺负你,或者遇见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告诉二哥。”
对于雷勒的转变厉扶青有些许意外,感受着他轻颤的指尖,他看向雷勒的神情,他像是处在一种巨大的即将被压垮的痛苦中,连对身体和表情的掌控力都完全失去。
他觉得雷勒应该是知道了点什么,就比如雄虫生命力的事。
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于是只能点头,应下了他的话:“好。”
那天过后雷勒像是恢复成了平常的状态,但雷坦还是觉得他变得奇怪了不少,就比如他居然会下厨试图给阿提卡斯烤小蛋糕?结果考出来的糊的,或硬邦邦的失败品全塞给了他。
还有就是他每次出去回来都会给阿提卡斯带礼物,当然还有厄涅斯的。
雷坦和从实验室出来的撒利亚一度以为他被暗物质污染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半个月后,远在拉慈维多的米勒收到了来自虫族的礼物,两张阵法的详细布置图和不少篆刻着能调动天地能量的阵纹的红色晶块,几颗星兽核另还有两个方位微型仪器。
这两个方位微型仪器是撒利亚对阵法感兴趣后,在厉扶青的配合下研发出来的。
阵法这种东西说穿了就是接用外物,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调动天地间的能量。
撒利亚研究下来发现,阵法启动时会散发一种奇怪的低频,这种奇怪的低频能与天地间的浮游能量达成共振,然后以某种特殊的规律调动这些能量。
他自己尝试过摆放阵法,发现他摆放的阵法大多数不起作用,偶尔起的作用也大不如阿提卡斯亲手摆放的阵法,数次研究下他发现问题出在那种奇怪的低频上。
阿提卡斯好像总是能轻易地知道,在什么方位布置阵法会出现那种奇怪的低频,这或许就是他所说的什么天地道韵。
于是他在阿提卡斯一次次的配合下,花费了不少时间研发出了两个微型仪器,这两个微型仪器仪也没有太大作用,就是能预测出阵法摆在什么方位,散发出的那种低频的几率大一些。
有了这两个微型仪器,本打算亲自去往拉慈维多指挥军队和反派军布置阵法的厉扶青直接打消了念头。
弄清楚这些东西怎么用后,对修仙很有兴趣的米勒抱着东西转身就出去准备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