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畅洗得很快,同样擦着毛巾开门时房间内一片安静。
中央的大灯也熄灭了,只剩下他头顶和床头的微弱光亮。
睡了?
闻畅下意识放缓动作,蹑着脚走到床头确定林词闲已经闭眼了以后直起腰。
他站在原地没动。
闻畅原来是想洗完澡从衣柜里拿一床备用被子的,但现在…被子放在柜子最高那层,取的话必然要弄出动静。
微弱的灯光下闻畅擦了好一会头发,等头发丝那点水分完全干透后还是没有搬来椅子。
算了,就这样吧。
没得把人吵醒后觉得他矫情。
林词闲感觉到旁边的床垫陷入重物,紧接着眼皮前那点光亮彻底熄灭。
被子被揭开一角,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温暖的温度。
林词闲无声地勾了勾唇。
闻畅确实是累了,躺下没多久呼吸声趋于平缓。他睡觉一直不怎么老实,平躺和侧卧轮番切换,以往一张一米八的大床随便他滚,但今天被分去一半。
清醒时不介意,睡着后某人的怨气无处宣泄只能用肢体语言表达。
林词闲任由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随后又抽开,接着是不安分的小腿,像小孩子玩闹的把戏。
说实话,没有冲动是假的。
若不是舍不得抽离,舍不得吵醒闻畅,林词闲会爬起来到浴室再洗一个冷水澡。火苗从心口一直延生到某处,烧得理智在坚守和坍塌之间反复拉扯。幸亏酒店良心,买的一次性内裤都是好产品,不然恐怕会有更尴尬的事发生。
“啪…”
刚刚把姿势换成“嫦娥飞天”式的闻畅后脚往后伸直,不轻不重地搭在林词闲小腿上。
今夜注定是睡不着了。
林词闲在夜色里叹了口气,带着点甜蜜的无奈。
他的忍耐力向来是好的,甚至超出常人,但凡事有限度,超出限度就得尝点甜头才好继续藏匿。
林词闲伸手把熟睡的人往怀里带了带,感受到胸膛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后,长腿收拢,将人整个禁锢在身侧。
他尽力调整姿势让闻畅睡的舒服,像呵护雏鸟的禽类。
一个轻柔地吻落在闻畅颈侧。
点到为止,足以平息一切沟壑、波澜。
…
闻畅睡到设定好的闹钟响起才睁眼,他成一个“大”字在床上瘫了好一会才逐渐清醒。
好像有点不对。
少了点什么。
什么来着…
“醒了?起来吃点东西。”林词闲敲了敲餐桌。
闻畅撑着胳膊起身,对面的餐桌边林词闲穿戴齐整,正在喝豆浆,休闲衬衫没遮住喉结,上下滚动。
林词闲着装完好,却不是昨天那身衣服,应该是早上叫人送过来的,足以见得他已经起床很久了。
“起…这么早。”闻畅趿着拖鞋走去,“过节都不多睡会儿。”
“早上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接了以后就睡不着了,索性起来。”林词闲把碟子往前推,“尝尝,今天还营业的店不多,将就吃。”
闻畅尝了口软糕,“那你早点回去吧,今天过节呢。”
林词闲“嗯”了一声,闻畅吃饭的功夫他已经收拾妥帖站在玄关了,俨然要有所动作。
却不知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
闻畅疑惑地挪去目光,“你…”
林词闲开口:“新年快乐!”
马上就是新年了,当面说比手机上传递文字更妥帖。
闻畅笑应:“你也是,新年快乐!”
…
这个春节闻畅收到了许多新的祝福,还有老朋友的,虽然没在家里过但年味好像并没有少,相反比以往还要充实。
剧组的生活除了拍戏就是休息,并没有大众眼里的乐趣,枯燥还有点乏味,不过这样的日子忙起来总是过的特别快,转眼就到了新一学期。
闻畅跟着剧组出外景,到了一个新的城市,由商榆女士出面帮他在学校请了一段时间假后,闻畅的戏份终于熬到收尾阶段。
闻畅饰演宋春安站在周遭山清水秀的一处小溪边,耳边斜过一枝刚发芽的桃树枝,春生万物,一切都是新生的迹象,除了静静赏景的宋春安。
他一改前段时间的黑衣黑袍,重新换上了门派的入门弟子服饰,与景色相称的青色衣衫挡不住他枯败的面容。
虽然叛离前,他早已从弟子升到了堂主。
“来啦…”
昔日的朋友只剩下三位,如今都聚在眼前。
宋春安没想叙旧,把叛离后知道的一切全盘脱出,途中他的精神越来越涣散,几次险些站不稳。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他也随之倒下,陈溪和董朋申快步冲上去把他扶住。
摄像头聚焦在闻畅脸上,一旁的工作人员目不转睛地盯着,表演者情绪波动不大,却很让人震惊,而且他看着镜头总觉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