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靳野在洗手台前吹头发,沈桑榆环抱着双臂站在门边继续和他聊。
“你听过棘轮效应吗?”
贺靳野摇头,从镜子里用疑惑的眼神看她。
“书面的解释呢,是说人的消费习惯形成之后有不可逆性。”沈桑榆想了想:“就是由奢入俭难的意思。”
她这样一说,贺靳野就明白了:“哦。”
沈桑榆见他反应平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别看二哥这个人表面上体贴细心,他其实很强势的,你要是一直顺着他,让他养成了习惯,以后想拿捏他可就难了。”
贺靳野吹头发的手一顿:“为什么要拿捏他?”
沈桑榆被问住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感情不都是这样的吗?大家有来有回,有高有低,才有劲头嘛。”
贺靳野没说话。
沈桑榆看他一副仍旧懵懂的样子,觉得很失望。
她没想到贺靳野长这么好看,实际上是个木头脑袋。
二哥那个老狐狸,对付一个木头脑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她绝望的叹气。
有生之年可能等不到二哥栽跟头的那天了。
贺靳野很快就吹干了头发,跟沈桑榆一起将餐桌上的外卖打开。
各式各样香气扑鼻的外卖,看得人食指大动。
沈桑榆拿起筷子递给贺靳野:“我跟你说,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在二哥的家里肆无忌惮的吃外卖。”
“为什么?”
“因为二哥老是不让我吃外卖,他越不让我越叛逆,越想吃。”
“他为什么不让你吃外卖?”外卖确实不健康,但贺靳野觉得沈逾归管制得有点太严格了。
第57章 和他对着干
“因为我小时候肠胃不好,吃不下东西,经常住院。”沈桑榆想起小时候的事,有些感慨:“我小时候真的挺难带的,二哥没把我养死,也是很厉害。”
小时候母亲忙于事业,她又爱闹,家里佣人管不住她,吃饭睡觉都不规律。
后来她生生折腾出一身病,母亲没有办法,就把她送回了老宅。
回到老宅之后,沈逾归照顾她最多。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沈逾归算是她半个爹。
想到自己还故意点这么多外卖把这半个爹气得不轻,她连忙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谴责自己:“我真该死。”
贺靳野:“……”
他不是很能跟得上沈桑榆的脑回路。
他只能选择沉默。
沈桑榆却是个话多的,骂完自己又开始跟贺靳野絮絮叨叨的说话。
先是对外卖评头论足,然后又大胆说了一些沈逾归小时候的糗事。
但贺靳野的反应一直很平淡,除了说沈逾归的事情他会流露出很细微的笑意,说其他事,他都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表情。
沈桑榆不由得有些好奇:“你平时跟二哥在一起也是这么相处的吗?”
“嗯?”贺靳野不明白她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是……”沈桑榆斟酌了一下用词:“话很少,不是很爱聊天的样子。”
贺靳野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沈桑榆见状不由得失笑:“你跟那个蒋沉嘉还真是完全不一样。”
骤然听见陌生的名字,贺靳野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蒋沉嘉?”
沈桑榆的脸上短暂的出现了一丝类似懊恼自己说错话的慌乱。
她干笑一声,佯装无事的揭过:“就随口一说,你试试这个肥肠好不好吃。”
贺靳野从来不会强迫别人,也没有追根究底的爱好,所以他没再追问,沉默着把自己的碗递过去,接住了肥肠。
可他低头吃东西的时候,却忍不住的思考沈桑榆刚才的话。
她一定不是无缘无故拿他和那个蒋沉嘉做比较的。
在提到蒋沉嘉之前,沈桑榆问的是,他平时怎么和沈逾归相处。
所以,这个蒋沉嘉是沈逾归的什么人?
“贺靳野。”
听见身侧传来熟悉的嗓音,贺靳野这才回过神,转头看了过去。
沈逾归不知何时出来了,手里端着水壶,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询问。
沈逾归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喝水还是喝饮料?”
也不知道想什么这么入神,一个问题问了三遍,他都没有听见。
贺靳野深深的看了沈逾归一眼,垂眼道:“喝水。”
沈逾归觉得贺靳野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给贺靳野倒了水,转身坐下的时候,朝沈桑榆看了过去。
沈桑榆笑眯眯的和他对视:“二哥,试试这个椒麻鸡,不重口,可好吃了。”
热情得有些反常。
沈逾归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尝了口椒麻鸡。
外卖的量实在太多,三个人根本吃不完。
贺靳野站起身开始收拾餐桌,沈桑榆瘫在餐椅里,嚷嚷着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