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禾只当他要忙伯蔺集团的事,没有多想,就让去了。
“别担心,”蔺一柏一手握着西装外套,一手自然抚上喻禾的小脸,弯下腰,柔软的唇像是贴上了心脏。
平静了一些。
夕阳的最后一抹残光也消失,四周灰暗下来,四周墙壁上的壁灯自动打开,头顶的路灯撒下柔和的光亮。
喻禾眼睫颤动,勉强扯出笑,“那我回去了。”
“好。”
与喻禾告别,蔺一柏根据蔺一秉发来的短信前往清梅馆。
蔺卓蒲晚上约了几位老朋友钓鱼,没在清梅馆内。
他去的时候,蔺一秉正站在会客厅里欣赏墙上的书法作品。
“你还挺闲情雅致,”蔺一柏挥退了两旁打扫卫生的佣人,关上了会客厅的木门。
蔺一秉指着一旁落款是蔺卓蒲的毛笔字,“爷爷这字是怎么好意思挂在人家书法大家旁边的。”
老爷子这一辈子喜欢琴棋书画,偏偏样样不精通。
就像是没打通这方面的任督二脉。
“那你得去问爷爷,”蔺一柏倒了一杯温热的茶递给蔺一秉,坐在左手旁的椅子上,“昭觉寺那边怎么说?”
蔺一秉接过茶杯,轻呷一口,回味甘涩,“空离师父归期不定,但是他离开之前,似乎料到了这事。”
茶杯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一个被红线收口的纯白色小布包放在桌面上。
被推给端坐的蔺一柏,“这是空离师父让他的弟子交出来的,要求转交给喻州。”
布包没什么突出点。
里面装着的东西也小,整个布包微瘪。
指尖挑起布包,蔺一柏把东西捏在手中,“没说是什么东西?”
“没有。”
蔺一秉就这个问题问过弟子,可对方也不知道是什么,只交代他要尽快转交。
听人说完,蔺一柏将布包保管好,指腹摩挲在杯口,随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我知道了。”
他拿起东西,当即就走。
蔺一秉问他,“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蔺一柏摆摆手,拿出手机联系司机过来接他。
喻州依旧住在私人医院的西小楼825病房里。
厚重的窗帘挡住窗外的晚色,病房开着明亮的灯光,喻家父母正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一脸担忧望向病床。
“一柏来了。”喻观森半搂着眼眶发红的章文怡,大概是哭了很久,“兜兜不知道吧。”
蔺一柏摇了摇头,“没敢说,怕他哭。”
“那就好。”
喻观森握紧章文怡的手,夫妻俩相互支撑着,“你去看看小州吧。”
“好。”
病床上的喻州发烧到眼珠泛着红血丝,额前的碎发因为冷汗黏连。
他疲惫地侧眸看着坐下的蔺一柏,干到起皮的嘴唇轻动,钝涩说着,“一柏,照顾好兜兜。”
“我会的,你放心。”蔺一柏从口袋里取出那个布包,放在喻州的手心中。
五指慢慢收拢,捏成拳,拿到眼前扫了一眼,喻州不解,试图拆开,“这是什么?”
布包的开口处被一条红绳束住,他一下午都在发烧,手上有些无力,拆不开。
蔺一柏再次拿过布包,一边拆,一边解释,“空离师父离开前似乎料到这事,特意给你留下来的,应该有用。”
红绳抽开,开口朝下,一枚泛着银光的东西掉落,落在病床上。
“是什么?”喻州没来得及看到是什么。
蔺一柏抚平被子,一枚翠绿色的耳钉静静躺在那里,“耳钉。”
“耳钉?”
喻州轻笑一声,身子挪动了一下,盯着纯白色的房顶眨了眨眼睛。
他实在想不到一枚耳钉会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和这糟糕的现状又有什么关系。
“放在这儿吧。”蔺一柏起身把耳钉放在床头柜边上,是喻州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他不信佛。
但是空离师父能够预知到这件事,留下这个东西,就肯定是有用的。
蔺一柏给喻州掖好被子,为多年好友的现状报忧,“喻州,试试吧。”
知道他不甘又痛苦。
可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我会的。”喻州拍了拍他的手,乏力地闭上了眼睛。
旁观了全部的喻家父母担忧问,“一柏,可靠吗?”
为人父母,心疼儿女。
喻州难受一分,他们就同担一分。
“我也不知道。”蔺一柏没有把握说出百分百的答案,他眉头紧皱,“走着看吧。”
晚上章文怡守在这里,喻观森第二天还要去公司,蔺一柏便送他回去了。
凌晨,病房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哭泣声。
章文怡从一侧的单人床起身,眯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