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一柏直截了当,“所以,你为什么要对兜兜下手?”
“任务。”虞洲绕了一圈,双手搭在椅背上,“杀了喻禾,剥夺主角气运。”
“不过,因为当时的我是灵魂状态,不能贸然出现,所以喻州便成为了一个很好切入点。”
喻州侧过身看他,眼眶泛着红,眼睛蔓出血丝,“你怎么做到的?”
虞洲点着额头“车祸。你眉间的伤疤,就是我来过最好的证明。”
系统制造了那场车祸,而那会他还没有进入这个世界。
系统为了方便寻找寄生的宿主,便在喻州的眉头留下了一道伤疤。
“你发烧、晕倒,都是在排斥我的灵魂进入你的身体。”
“而且,我没想到你们那么重要。”
“居然能够推动世界意识做出改变。”
前几世,虽然他有杀了喻禾。
可世界意识在做出修改,反反复复的重启、复活。
系统只能要求他反复执行任务。
尤其是...
上一世,世界意识创造出了一个盛辜安,试图用感情阻碍他。
这一世...
感情戏码的确成功了,尤其是在他打算融入喻州的身体,却看到蔺一柏拿来的翠绿色耳钉时。
他突然就想到了上一世盛辜安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当时世界意识要重启世界,系统催他快速回到空间。
慌忙之间,他摘下了对方的一枚耳钉,带在身上,怎料却丢了。
再次看到那枚耳钉。
虞洲生出了一个想法——如果这辈子,我不占有喻州的身体,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就不会相遇呢。
那么自己,是不是就能和安安在一起了。
所以,他放弃了喻州。
“要不是安安,我现在大概用着喻州的身体。”
虞洲拍拍胳膊,感慨道:“这新身体有时候总是用不习惯。”
“那你的伤疤呢。”
喻禾握着蔺一柏的手,向虞洲提问,“你还和哥哥长得一样。”
“那是因为——虽然我放弃了喻州的身体,可是为了方便对你下手...还是让系统创造出了一具一模一样的身体,以便使用。”
太荒谬了。
这一切...超出了正常的认知范围。
风疾起,艳阳高照。
虞洲仰头,用手遮住刺眼的光,随即又垂下头,“还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大概就能回去了。”
盛辜安惊讶,“什么?”
虞洲伸手,落在对方的后脖颈处,揉了揉,轻笑,“安安可以和他们回去了。”
盛辜安偏过头,望向虞洲的目光诧异,“你...”
难道又是在骗他。
“我那样说,只是太无聊了。”
喻禾半信半疑站起身,走过去,拉起盛辜安,圆溜溜的眼睛站岗,盯着虞洲的动作。
“安安,走了。”
小手握住盛辜安的手腕,喻禾带着他朝蔺一柏那边走,喻州也跟了过来。
“兜兜,你带着盛辜安先下去,底下有接应的人。”
他们上来的时候,担心被虞洲察觉,留下了全部人在原地待命。
喻禾用力点头,“嗯嗯,那你和蔺一柏注意安全。”
喻禾拉着盛辜安朝安全门走。
距离虞洲越远,距离门越近,盛辜安的心中生出一些劫后余生的欣喜。
“安安。”
盛辜安停下步子,侧眸看过去。
虞洲从方桌漫步到天台边,手指拨弄着花盆里的金盏花,“如果我不是虞洲,而是喻州...”
话没说完,虞洲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我爱你。”
话落,不等众人反应,抱着那盆金盏花,从天台一跃而下。
风声烈烈,楼下的吆喝声散满小巷,孩童嬉笑,坠落的虞洲打破了这份再寻常不过的宁静。
……
安安,
我是虞洲,“虞美人”的虞,“万里交河水北流,愿为双燕泛中洲”的洲,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我。
我不知父母、没有爱人,自小在福利院长大。
因为意外去世后,我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系统说,只要完成任务,就会让我回家。
虽然我过得不幸福,可灵魂形态的我在新世界也没办法生存。
于是只能机械地执行系统发布的任务。
可天不遂人愿。
抢夺主角气运被世界主意识发觉,而失去喻禾的蔺一柏和喻州的气运彻底影响了世界意识。
世界修复、轮回、重生。
以前大概是羡慕他们什么都有,现在羡慕起他们的运气真好。
为什么…我一样都没有呢。
为什么…就只有我的人生是可悲、可怜的。
我像是一只灰扑扑的流浪猫,隔着玻璃,窥探他人的生活。
何处是家?
任务仍旧继续。
我怨恨、不甘、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