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一定很生气。张知疑自我催眠中,开始在内心忏悔自己刚刚忽然睡着的行为。
“你怎么比我这个发高烧的还要傻。”文意先扶额无语,额头上是张知疑刚睡醒就迷迷糊糊非要给他换上的退烧贴。
回到家里,张知疑殷勤地跑上跑下,坚决不让他自己移动一步,光是一杯温水都只能在他面前存在最多五分钟就会被张知疑换一杯。
他还有点期待张知疑下厨做饭,毕竟张少爷因为从小到大背靠大树好乘凉,没自己做过饭。
结婚之后文意先又会做饭,习惯性地全都包揽下来,张知疑下厨一般就是从外边打包带回来的菜和自己压的一锅饭。
尽管烧大概已经退了,文意先感到脑子清醒了不少,但他认为张知疑大概是想要赎罪,于是安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外卖送来了鸡蛋、番茄,大概是想做道番茄炒鸡蛋,还有黄瓜、胡萝卜、鱿鱼干、鸡肉和大骨之类,一看就知道是要做拌黄瓜和大骨汤。
前两道菜他还能勉强理解,毕竟张知疑水平有限,大骨汤就未免有点挑战他了。
“我听我爸说生病了喝骨汤能补身体。”
文意先在旁边站着,漫不经心地说:“叔叔说得对。”
张知疑把鸡肉切成两份,一份切成肉丁准备炒黄瓜吃,另一部分滚成肉块打算放汤里炖,在碗里加入腌料,戴着手套把它们混匀,煮开肉块,撇去血沫,放着边煮边处理蔬菜。
他对烹饪的了解很简单,全都是从百度上和平常站文意先背后经常看到的。
“你先去房间休息吧,做好了我叫你。”
文意先站着没动。
“意先?”张知疑回头看了一眼,文意先正看着他发呆,看到他回头,下意识地笑起来。
“怎么了?”
“你还难受吗?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我这边饭做好了再叫你。”张知疑笑着把他额头上的退烧贴撕下来,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再对比自己的,感觉烧退了很多,眉头舒展开来,“烧好像退了。”
文意先往后退,远离他:“万一传染给你就不好了,今晚你去客房睡吧。我的碗筷到时候单独洗。”
“没事,洗碗机有紫外线杀毒消菌。”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张知疑继续厨房事业。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张知疑刚好把汤处理完等着最后的十五分钟,炒完的菜已经摆上桌,他脱下围裙挂好。
稍微把门开出一条可见的缝,见到外头的来人,下一秒张知疑果断地把门用力一关,认为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怎么那个人长得有点像黎惟川?
但是也长太高了吧,感觉比自己还高了。
“张知疑,我看到你了。”成年男子的声音听着也不太一样,完全没有当年那个刚升上高中的男生处于变声期时青涩到性别模糊的音色,听着一点也不可爱了,外边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我是黎惟川啊,现在在信管专业读大一。”
张知疑又重新把门打开,看着眼前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陷入沉默。
“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张知疑也有快一年没和他在手机上互通消息了。
“三四年吧,”黎惟川露出笑容,相比起高一时显得更加腼腆,脸上还有三四个没完全消去的痘印,“不过我和文教授最近经常碰面。”
“什么意思?”张知疑自觉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基本上都黏在文意先身上,两个人过二人世界,他真没见过文意先在空闲时间和黎惟川碰过面。
黎惟川直接从缝隙里挤进来,反手关上门,在玄关找了双客人穿的公用拖鞋换上,摸了摸鼻子:“字面意思啊,最近文教授有事找我。”
“……”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张知疑心下疑惑,但是既然黎惟川不补充说明,万一是这俩人的私事,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
从黎惟川居然能直接找上门来看,文意先大概和他真的有接触来往。毕竟之前黎惟川压根没记住文意先住在哪,还老是来旁敲侧击地问他。
张知疑相信文意先不会做出出轨之类的事,况且文意先之前本来就挺介意他们俩之间的年龄差,更不用说文意先和黎惟川之间差了起码两轮。
于是他招待客人一般让黎惟川先坐着,他去房间里叫文意先起来,顺便吃饭。
“文教授今天身体不舒服吗?”黎惟川问。
“嗯,他发烧了,休息了一会儿,还没吃午饭。”
“哎,不急着催他。那我把东西放这,你转交给他就好了,本来还想跟他说两句话呢。”黎惟川把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很突然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