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合(282)

她将嘴巴紧抿,一副誓不吐出“那个人”半个字的势头。

滕越见她不说,什么都不肯说,慢慢点了点头。

“好,你不说是吧,那我来说。”

邓如蕴惊疑地向他看去,看见他又发现了一只蜡烛,用手里的小灯将蜡烛点燃,房中更亮了。

他道,“王复响说他在我身边见过你,我不知道为何我没见过,但蕴娘你来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何会偷偷在我营中?”

他问过来,邓如蕴没法解释,他又开了口。

“你说那个人那几年里陪你长大,所以你忘不掉他,可你说的那几年我算了算,恰也是我在金州的那几年。”

“而我问你那个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他是哪个营的兵,你不肯说,还将我堵了回来。”

他在高灯明火下盯着她的眼睛。

“到底是不肯说,还是根本不敢说?!”

滕越彼时听见她说,她和那人一起长大,陪他一起射箭练功,他们两人相知相许,最是情深义重,心意相通。

他想他从未见过她,便没怀疑过她这话的真与假。

可是如此情深义重的两个人,为何那人就这么一走了之,独留她在原地,甚至连她落入困境都不曾回来,多年再无联系。

他向她问过去,“... ...是不是那个人从未晓得过你的心意,他根本无从知道,更无从回应?”

邓如蕴紧抿着唇不敢开口,她已然后悔那日,为何把谎话说得逼真,把太多太多不该说的话,说到了他脸前。

她强迫自己不要作任何表态,却禁不住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波光。

而滕越则想起了,他那晚听到她说她喜欢旁人,失魂落魄地去找了涓姨。

他问涓姨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还是怀疑她又骗了他。

涓姨回应的神色没有说谎,可那天,涓姨的目光却一直定在他身上... ...

他看着身前的人,看见她努力将嘴巴闭成河蚌,但露出的半边眼眸里,眼中水光不住闪动,她似乎想要将这些水光收回,但他一步上前,他的步子落在她眼里,震颤得那水珠叮咚滑落了下来。

滕越抬手抹掉她的眼泪,他问她。

“你跟我说实话,只能说实话。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 ...我?”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未曾发觉的时候,在那些年他只顾着熬打自己、立下军功,以便为父兄报仇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曾在他身后,默默地陪过他数不清的日夜。

他把人抱在了怀里,他低头看住她的眼睛。

“是我,是不是?”

邓如蕴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

滕越却又想起了他在金州见过的一篓箭,他还曾以为,那都是“那个人”的箭。

但今日,他忽的道。

“是与不是,你说了也不算。不若我让人回趟金州,把那篓箭拿过来,看看上面到底刻着谁的名字,好不好?”

邓如蕴早已把箭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他忽然提及,她身形都颤了一颤。

滕越直把她所有的神色尽数看在眼中,这一刻,她的慌乱颤动落在他眼底,他一把将人抱起,径直抱到了高高的案台上。

“就是我,那个人就是我... ...”

他用鼻梁抵在她鼻翼上,想咬又舍不得地贴在她唇边。

“邓如蕴,你怎么能如此会骗人?你就看着我,被你耍的团团乱转,你高兴是不是?”

他气怒地问她,“你就高兴是不是?!”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会说谎的骗子?

一个谎话又一个谎话,如果今天没有王复响酒后吐真言,她还想骗他到什么时候?!

他说不上此刻到底是欣喜多一些还是恼怒更占上风,他只觉自己已经被她磨得理智近乎失去。

他只见她还绷着嘴巴死活不肯开口,再也忍不住地咬在了她耳朵上。

“为什么... ...为什么骗人?是不是惯会说谎,一日不说就难受?!又或是折磨我,你就好受,还是... ...”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到了她还欲遮掩的发红的眼睛。

他心口突然惊跳。

还是... ...娘让她如此?!

第76章

房中的灯火亮如白昼, 几乎将男人眼底泛出的赤红血丝都照了出来。

被他强行压下的酒气,在压制的边缘不断翻涌出来,好似怒涛汹涌着男人, 他咬牙盯着她,几乎要一口将她强吞入腹中。

邓如蕴向他看去, 心下震颤。

而男人看着她的眼睛, 这一刻忽然想到了什么。

“蕴娘, 你告诉我,是不是娘让你这样做的?”

他一下问了过来,房中通明的灯火被窗外挤进的风吹到, 颤颤地齐齐摇晃起来。

邓如蕴立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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