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合(16)

不想在军中快步习惯了,竟在转弯处,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小女孩。

小姑娘才四五岁大,撞到了他的腿上,险些摔倒。

滕越连忙扶了她一把,这才看到这孩子长得白净俏秀,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裳,容貌似是与谁有几分相似,可他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他见她干净乖巧,被他撞到了也不哭闹,只是有些怔怔地仰着头,睁大水亮的大眼睛看过来。

滕越不由俯身问了一句,“方才我可撞疼你了?”

他问去,见她眨了眨眼睛,有点委屈地轻轻点了头。

滕越目露歉意,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才发现她脸上有几道红痕,因着擦了药不太明显,但耳朵却被包了起来,好像是受了伤。

“耳朵怎么了?”他不由问。

可小姑娘却转了身子,把受伤的耳朵藏了起来,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不给他看了。

滕越心下一软,不由蹲下了身来,温声问去。

“你是谁家的孩子?”

他这句问去,小姑娘抿了抿嘴巴,就在滕越以为她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

她突然道了一句。

“旁人家的孩子。”

这话说完,她好像不高兴了,小眉头一皱,一转身跑进了树丛里,跑没了影。

旁人家的孩子?这是个什么回答?

滕越不由轻笑出了声。

他不禁又往树丛看了几眼。

那小姑娘端地是惹人心疼。她好似同什么人有几分相像,只是他到底没能想出来。

约莫,只是府里下人的孩子吧。

*

邓如蕴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玲琅,叫了秀娘问了一句,秀娘也傻了眼。

只是这时,小姑娘从跨院连同柳明轩的门外跑了进来。

邓如蕴吓了一跳,见她通身好好的,先放了半边心,又问,“怎么跑到外面去了?可见到什么人了吗?”

小玲琅见了几个丫鬟婆子,但他们都没有留意到她,唯独有一个人停下来同她说了话。

她看向姑姑,“玲琅刚才看到了姑... ...旁人家的姑父。”

这话出口,邓如蕴就愣了一愣。

“那,那他怎么说的?他知道你谁了?”

玲琅摇头,“不知道。我没告诉他就跑进树林里,他追不上我。”

秀娘扑哧笑了一声,邓如蕴没想到玲琅,还给滕越的鼻子上碰了点灰。她倒是松了口气,但也嘱咐玲琅不要乱跑,“就在这小院子里不要出去,等过两天你好些了,姑姑再送你回家。”

但玲琅不想走,她只想跟着姑姑。

她小声问了句,“那外面,是旁人的姑父的家吗?”

这句话拗口的像绕口令一样,邓如蕴笑了一声,摸了摸玲琅的小脑袋,“是呀,是旁人的家。”

*

晚间,沧浪阁摆饭把邓如蕴也叫了过去。

滕箫照旧没来,林老夫人以手撑额没什么精神。

林老夫人这般怏怏的时候并不多,可邓如蕴不用问也知道,估摸着又是被女儿气成了这样。

可见再厉害的娘,到了孩子手里总是没招的。

林老夫人时不时就长出一气,一小会的工夫,气出了七八次,也没见缓过劲来,魏嬷嬷都看不下去了,给她拿了开胸顺气丸来,让她服了。

邓如蕴暗暗好笑。

而滕越没再提起之前的事情,只是把叫邓如蕴前来的来意讲了。

明日就是黄老太君的寿辰,那毕竟是黄西清黄先生的母亲,滕家原本是都要去的,不过滕箫这情形多半是不会给面子,那就只能带着邓如蕴一道前往。

黄老太君这场寿宴,以黄西清眼下太常寺卿的位置,不光是滕家,整个西安府,乃至半个陕西行省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要来贺。

滕越提醒了邓如蕴,“这寿宴上总还是有些规矩,你若有什么不懂的,便问母亲,尽量跟在母亲身侧。”

她是小地方来的姑娘,不懂高门大户的规矩,跟着林老夫人总不会出错。邓如蕴明白。

不过滕越又道,“但母亲也不总是方便,若是母亲不便,你便同杨家的表妹们在一处。”

杨家有两位姑娘,大姑娘杨尤纭嫁到了秦王府里,上次滕家花宴她没有来,邓如蕴也没见过她。而杨家的二姑娘就是杨尤绫了,邓如蕴猜测以杨尤绫对她的态度,多半是不想同她多说一个字的。

不过这话不好同滕越说,不然又是遮遮掩掩的行事。

邓如蕴直接点头应了,“我记下了。”

她这番应答算得得体,滕越看了她一眼,嗓音才略作温和。

“先生对我恩重如山,黄老太君又是常年礼佛、积德行善之人,只盼此次寿宴一切平顺才好。”

滕家是靠滕越这几年在外拼杀才真正立住的,在西安府的根基尚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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