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周砚辞一天到晚动不动往他这儿发消息,也不至于这么巧,刚刑满释放他就收到了一箩筐的照片。
ZYC:【等回去再告诉你】
“……”
你七爷:【语音8s’】
ZYC:【听到声音,国王的命令就会生效吧】
靠。
这家伙根本不上套!
祁年真是烦透了聪明人,重新把他丢进黑名单里。
祁年发来的语音足足有八秒,连珠炮似的。
周砚辞先拍了一下他,果不其然又被拉黑了。
然后才点开语音。
“周砚辞,快告诉我!你说不说?你到底给我发了什么?”
“你是不是像变态一样骚扰我?少装,老实交代……”
少年的音色清润,语调却极快,比起兴师问罪,更多的显然是藏不住的好奇。
周砚辞的唇角缓缓勾起,一遍播完,指尖轻触屏幕,意犹未尽地,又点了一次播放。
……
后天祁年久违地踩点到校,因为早上被苏妤按回椅子上吃了一大碗长寿面,面条在肚子里发酵了一路,胀得他难受得不行。
到教室,又看到自己堆了一桌子的礼物。
这种场景祁年见怪不怪,哎,还以为上了高三能消停消停呢。
他皱了皱眉,问早到的叶天扬:“怎么这么多礼物?你没帮我拒收吗?”
“外班的还没来,这些贺卡是班上的同学送的。”
今天是祁年的十八岁生日。
祁年点点头,把贺卡拢好收进抽屉里,又指了指桌上高山般屹立的大布袋:“这个礼品袋呢?”
“啊,这个嘛……”
叶天扬挠着头迟疑不决,祁年索性自己翻开袋子查看。
一张A大的明信片。
不妙的感觉。
祁年眉头紧皱把明信片翻过来。
上面只用流畅飘逸的字迹写了一句最简单的祝福。
——十八岁快乐
看到署名的瞬间,祁年悬着的心居然有了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周砚辞。
少年一笔一画,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周砚辞回……”祁年抬头,正要问叶天扬。
熟悉的面容撞入眼帘,周砚辞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颇有几分急不可耐的意思。
“嗯?”
“没叫你。”祁年嫌弃地推了推礼品袋,“什么玩意儿这么大一堆,拿走拿走。”
言罢又抬头看向纹丝不动的周砚辞。
周砚辞似乎是反应了一下,这才遵照国王的命令将礼品袋拿走,又说:“我还在燕京看了CBA,这些都是……”
祁年果然被他的话抓住了注意力,目光不受控地追到自己弃如敝屣的礼品袋上。
“确定不要?”
“不要,拿走。”祁年捂住耳朵,在桌上趴下,没什么气势地重复,“不要不要。”
*
“十八岁的第二天快乐。”
第二天一早,周砚辞又送了早饭过来。
祁年默然,刚巧严峥嵘从前门走了进来,他只好先将早饭收进桌洞里。
早饭不太值钱,收下也没什么,他之前也给周砚辞送过早饭,就当欠债还债了。
用早自习的时间说服了自己,祁年毫无心理负担地将周砚辞送的欧包吃了。
“十八岁的第三天快乐……”
说他死缠烂打吧,但他总有个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
祁年也不客气,毕竟被基佬表白追求的痛苦也需要补偿,他便把最近遇到的难题稍作整理,让叶天扬帮忙递过去。
下午,周砚辞还了个本子回来。
每道题的解题思路都密密麻麻地写了一页,每画一条辅助线就单独做个图,有点像家具的组装示意图,清晰明确;口语化的文字的讲解也简单易懂,全用白纸黑字写了下来,祁年一次看不懂还能反复重温。
看完最后一道题,最下方有一行显然很多余的小字。
——亲自给你讲比较方便,但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至少,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手写这么多字有点累。
祁年:“……”
死gay,给他惯的。
最近心无旁骛地学习,等晚上回家祁年才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先在输入框组织好措辞。
——只是拉黑你还不满足?信不信我删了你
然后才取消黑名单的设置,要就要打周砚辞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有话不能说。
祁年按下发送键的瞬间。
ZYC:【我又想起了高一第一次见到你的事】
祁年:“?”
他慢了好几秒没把人放回黑名单,周砚辞肯定也发现自己这条消息发出了去,便没了下文。
然后呢?
祁年等了又等。
好奇心害死猫,他反复默念数遍,终于面无表情地再次拉黑。
都说了,他不爱跟聪明人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