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瞬间顿住,霍予安不信邪,就连忌口都顾不上了,取来简暮手中的奶茶杯吸了一口。
“不苦啊,明明是甜的。”霍予安砸吧着嘴,“哪里有苦味?”
“就是苦的。”简暮夺回奶茶,吸管塞进嘴里吸一口。
满嘴都是甜腻的苦涩。
他喝每杯香草奶茶,都不愉快。
第119章
停靠在路边的黑色奔驰近在眼前,霍予安却忽然抓住了简暮的手。
“先别回医院了,岁岁那边有保姆看着,都到一中附近来了,要不我们回去转转?”
简暮被他攥在手里的握着车钥匙的手蜷了蜷,眨眨眼问:“可是保安不会放校外人进学校。”
“我自有办法。”
霍予安所说的办法就是带简暮翻墙。
简暮站在墙根下,面无表情地抬眸凝视着已经像一只灵活的类人猿一样翻上围墙的霍予安,眼睛里写满的无语让他的双眼透出一股死鱼眼的气质。
“这围墙顶上缺了一个口,竟然这么多年都没填上,方便了一届届一中的辛辛学子。”霍予安坐在顶上放风,怀念地左顾右盼。
简暮:“……那是莘莘学子。”
“意思对了就行。”霍予安不拘这些小节,朝简暮伸出手,“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简暮握着奶茶,双手骄矜地环着胸,就连脊背也还是骄傲地挺直的。他左右张望,确认四周无人,也没监控,才把手递到霍予安手心。
顺着霍予安的力度,一溜烟就翻上了墙。
天色已经黑了,头顶是茂密蓬勃的春日阔叶树,和一中的学生一样富有朝气,枝繁叶茂的枝叶背后是一轮皎洁的上弦月。
简暮侧过头,路灯和月光映照下,身旁的alpha好像还是当年穿着校服,满满少年气的模样,一条腿垂在半空,一条腿踩在围墙的平面上,手搭在膝盖上面,夜风拂过他没被鸭舌帽压住的发尾,整个人恣意张扬。
这一刻,简暮忽然觉得“一如当年”这个词十分美好。
他们没在围墙上过多停留,霍予安率先一跃而下,站稳后回过身,无声地朝简暮张开双臂。
简暮从墙头跳下,被一个充满香草信息素的怀抱稳稳当当接住。霍予安环着他的腰,顺着惯性原地转了半圈,才把简暮放下。
怕有巡视的老师会发现有人翻墙,霍予安拉着简暮就跑。
听着奔跑时耳畔的呜呜风声,简暮还是十分无语:“读书的时候,我都是那个查别人违纪翻墙的。”没想到有一天,翻墙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你把我带坏了。”简暮控诉。
“对对,是我把你带坏了,你多乖一个三好学生啊,我真罪恶!”霍予安牵着他的手在前头说,“你之前还查到我头上!”
简暮一愣,脚步也慢了下来:“有吗?”
“当然有,不过当时不熟,我记恨了好长一段时间。”霍予安说,“在我刚转来一中的时候。”
这里已经是操场,霍予安的脚步慢了下来,但没有松开简暮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在操场上踱步。
“如果那时候你知道被你抓的人会成为你老公,你还会抓我吗?”
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如果”的问题,简暮竟然还认真思索片刻,恳切地回答:“会!”
霍予安不可置信,受伤地说:“都知道我会成为你老公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我怕过去的路走错任何一步,现在的你就不会站在我身边了。”
简暮低声说,被霍予安扣着的手忽然收紧,霍予安感受到了他不安的力道,他的心脏泛着像是被钝刀划过的疼,伤口不深也不致命,却让他心神俱裂。
“不说如果了,反正也不可能有如果。”霍予安直视着路的前方,不再回头看,“可以和我说说岁岁吗?”
“……”简暮心说,他逃不过,该面对的,终于来了。
一整个白天,加上刚才,他们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岁岁这个话题,霍予安没有提起,简暮也不主动说,这像是他们之间最后一块遮羞布,遮挡他们过去的不愉和难堪,粉饰太平,伪装出和乐融融、甜甜蜜蜜的假象。
现在被霍予安撕开了。
“当然可以。”简暮强装镇定,“当时我身体不好,岁岁是早产儿,8月3号生日,在保温箱里待了半年才被允许出来……”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年龄和生日这些东西,在节目组给我的岁岁的简历里面全都有。”霍予安沉声打断他。
既然简暮不愿意说,他开门见山:“岁岁是不是在六年前的圣诞节,那场晚宴上有的?”
空气中的虫鸣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只剩下无边的死寂在蔓延,沉默良久,简暮感到有些难堪和羞耻,破罐子破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