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眼角泛着点红,克制着问:“莘翊,你怎么出院了?”
莘翊轻笑了声,侧身让阮苏进屋,声音低缓又平淡:“医生让我回家疗养,每个月定期去复查。”
“这样啊。”阮苏打量着屋内,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莘翊不以为意,适时解释道:“父母曾给我留了笔钱,再加上我自己存了点,觉得环境不错就买下来了。”
阮苏眉心稍展,点头说:“环境是挺不错。”适合养病。
“对了学姐,你今天不上班吗?”说着莘翊掩唇轻咳起来,她左手心里的伤口早已愈合,皮肤光洁如初,连半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阮苏神情有一瞬的郁闷,声音也闷闷的:“要上。”
她看着莘翊白皙无限的脸,又说:“那我走了?”话里的不舍和试探显而易见。
莘翊装作没听出来般,唇边勾起抹无可挑剔的弧度,轻软开口道:“那学姐还不快去,都迟到了呢。”
阮苏:“……”
在离开前,她突然倾身抱住了莘翊。
莘翊身形一僵,任由阮苏抱着,没有任何动作。
很快,阮苏后退一步,主动结束了这个拥抱,“莘翊,我走了。”
“学姐再见。”莘翊眼眸幽深,笑得柔和,声音如沐春风般温柔。
清晨的风凉悠悠的,吹落了树梢上枯黄的残叶,轻盈地在空气中绘写出清风的痕迹,然后飘晃着坠过一团散开的黑色尾气,终是落到地上,混入了零散的落叶中。
一地狼藉。
电视里,正播报着阮镇贺在接受一则访谈时,大张旗鼓的宣布阮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独女阮苏。
皓齿轻磕玻璃杯沿,莘翊面无表情地换了一个台。
八卦新闻里的主人公正是阮苏,还是和林硕一起吃饭被狗仔拍到的阮苏。
莘翊将牛奶一饮而尽,抿唇关了电视。
经过阮镇贺这么一宣布,阮苏变得越发忙碌,她不仅要完成本职工作,还要去应付同一阶层的各种人。
同时林硕也得到了阮镇贺的赏识,往上爬的速度越来越快,对阮苏的追求也越来越明目张胆。
主系统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距离阮苏上一次过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反观莘翊,每天无所事事,竟开始捣鼓起别墅的小花园,大半个月过去,花园还真被她收拾得有模有样的,种下去的花草得到细心照料,正散发着勃勃生机,明明已是秋天,却有种春意昂然的感觉。
傍晚,莘翊回卧室换了身衣服,白色长袖衬衣,深色休闲裤,外搭一双轻便的短靴,清爽中隐隐透着几分飒气,但依旧没有掩掉她深入骨髓的病弱气。
收拾好东西,莘翊开着辆二十万左右的黑色汽车离开了别墅。
今晚的雇主是一位五星级酒店的老板,莘翊刚到入口,老板的特助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莘小姐,里面请。”虽然惊讶于莘翊的年轻,但助理眼中不敢有半分轻视,恭敬解释道,“老板这会在会客,一时走不开。”
莘翊颔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酒店,“无碍,地方在哪?”
“莘小姐请随我来。”助理也不废话,从正门穿过酒店,径直将她领到了套房区的大泳池前。
助理擦了擦额迹的冷汗,低声说:“莘小姐,就是这里了。”
“昨天江少在池里游泳,在下潜时差点再也没浮起来。”似是怕莘翊不信,他又说,“幸好发现得及时,救生员第一时间跳下水想将他救起来,但怪就怪在,救生员下去后,也差点没有上来。”
“后面又有两人下去救人,才勉强将人给拉上来。据救生员说,他当时感觉水下有人在扯他的脚踝,一个劲的想要把他往最深处扯。”
“我们查了监控,救生员五米周围都没有人,而他溺水的姿势,也确实是像有人在拖他,江少醒了后也说有一样的感觉。那只手冰凉刺骨,指甲纤长,轻轻一抓便能刺破皮肉……”
莘翊蹲下-身,用手从泳池里蘸了点水放到鼻尖轻嗅。
隔了片刻,她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面无表情地问:“泳池的水几天一换?”
助理忙说:“一天一换,但昨天发生那件事之后,就没有换过水了。”
“嗯。”莘翊颔首,凝眉说,“带我去附近的水源看看。”
“好。”助理又带莘翊去看了大泳池周边大大小小的所有水池。
莘翊抬眸望着夜空中被深色雨雾遮住大半的弯月,语气未变:“还有和这个泳池共用一个排水系统的吗?”
助理认真回想了下,神情蓦地变得严肃起来:“有,但在前厅。”
今天的酒店前厅有一场宴会,因为是多日前就定下来,再有还是酒店老板得罪不起的人,没法推辞掉。